」
一字一句,如雷貫耳。
誰也欺負不了你……
曾經也有人對我說過。
可我現下挨了欺負,他卻找不到了。
十指連心當真沒說錯,我的心好痛,阿滿好痛。
……
我紅著眼眶推門而出,卻被門外的景象嚇了一跳。
門外整整齊齊站著臉色發沉的德妃、淑妃和久未露面的賢妃。
見我紅著眼眶,一身水漬,手背上也起了亮堂堂的水泡,三人面色愈加難看。
德妃拉起了我的手,心疼極了,「他便是這麼對你的?」
我噙著一抹苦笑,搖了搖頭,「不打緊的。」
「他只是一時糊涂。」
「你們怎麼都來?」
「太后娘娘命我們前來聲援你,與你一起和陛下講道理。」
難怪這麼湊巧,把不愛管閑事的三人湊在了一起。
德妃以身患惡疾為名,躲著不肯伺候蕭淮景,直接關了宮門。
賢妃更是不會虛情假意,直接鉆進了太后佛堂,修起了佛法。
而淑妃,她平日里也不怎麼喜歡我的,更不會關心我事。
「如今看來,也大可不必了。他眼睛瞎了,心也盲了,還能指望他耳朵還中用?」
賢妃是太后的親外甥女,向來直來直往,毫不避諱。
甚至刻意拔高了聲音,對著屋里的人大喊。
蕭淮景果然聽到了,養心殿里的關切聲驟然靜了下來。
淑 妃帶著慍怒,盯著我手上的泡。
「平日里不是頂能干的嗎?便讓人欺負成了這般?左手燙傷了不是還有右手嗎?打人還需要我教你?」
我眼眶更加紅了,甚至隱隱茵了水氣,就連語氣里都含著些委屈。
「便是還沒怎麼,陛下都把我趕了出來。」
「當真動了他的心尖兒,他還不知道得怎麼跟我鬧。
」
眾人頓時靜默了下來,臉色一個比一個冷。
她們一個個的怕麻煩,怕操心,把偌大的后宮扔給了我一個人。
可七年操勞,我除了淪為別人笑柄,竟連蕭淮景最起碼的尊重也沒得到。
自小到大,能讓我紅眼的人又能有幾人?
而今日之委屈又是我該承受的嗎?
她們誰站在我這個位置,便是要受我一樣的窩囊氣。
為了給我體面,三妃鬧到了太后跟前。
為了維護北越女,蕭淮景站在了四妃的對立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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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她還小,不懂事。規矩禮儀沒學好,再學就是。有必要喊打喊殺嗎?」
「今日朕便話放在這兒,誰敢動月兒,便是要與朕撕破臉!」
賢妃怒上心頭,欲沖過去給他兩耳光,卻被德妃拉住了,「太后娘娘還在呢。」
「全憑太后娘娘做主!」
太后哼一聲,居高臨下冷笑道:「哀家能做什麼主。旁人都說不是親生的,掏不出心肺對他好。」
「如今得了心尖兒,哀家若要挖人家心,不正中那些人下懷嘛。」
「天下悠悠,哀家還要老臉。」
太妃臉色大變,不由分說給了冷映月一耳光,「下作東西。自你入宮就沒一日消停。太后娘娘息怒。皇上雖未出自你的肚子,但若無你照佛,他如何能走到今日。」
她轉頭沖蕭淮景吼道:「快,給你母后認錯!傷了太后的心,你難辭其咎。」
蕭淮景置若罔聞,一動不動叮囑腳尖的一畝三分地,將其無視太后的姿態,表現的淋漓盡致。
太后失望極了,揮了揮手,「都散了吧。哀家沒本事管別人的兒子。」
太妃氣盛,狠狠瞪了蕭淮景一眼,「我怎麼生出了你個孽障。
」
眾人不歡而散。
除了冷映月,無人一人真正開懷。
一日不到,蕭淮景不賢不孝,不忠不義之名,傳遍了半個京城。
對,是我做的。
誅人者,先誅心。
我爭的從不是帝王之愛,而是人心。
……
有了這次教訓,北越女消停多了。
整日與蕭淮景躲在養心殿里,接受著整個大越的謾罵和白眼。
蕭淮景似乎真的對北越女動了真情,在中秋宴上,他甚至不顧顏面提出要給她位份。
太后第一個扔了筷子,痛心疾首,「旁人也便罷了,哪怕乞丐哀家都愿意幫你遮掩。可她是北越人,北越人啊!」
是啊,北越人,讓太后喪夫喪子,也讓蕭淮景痛失愛人的北越。
她憑什麼一句「我還小,我當時什麼都不知道。都是先輩的錯,不能怪在我身上,我也是主張和談的」,就將沉痛的歷史通通抹去呢 ?
若非北越出爾反爾,立下百年休戰盟約,卻又暗自出兵,屠我十城,直逼皇庭。
懷胎七月的窈窈如何會伴駕出征,又如何會為救蕭淮景香消玉殞。
無恥的北越人不認自己做的孽,只將年年歲歲的進貢當作大越的貪婪。
甚至企圖用成千上萬的女子,從皇家世族里,點點滲透北越血脈。繼而在幾十年以后,將悲劇重演。
蕭淮景臉上的熱切與希冀,寸寸冷卻,「北越的過錯,不該由一個女子來承受后果。況北越將士的錯,與她一個弱女子有何干系。」
太妃驀地站起身來,含著淚破口大罵:「你怎麼說的出口!」
「你的父兄,你的愛人,你的十萬百姓,都死在她父兄手上。你說與她何干?」
「她父兄搶去的錦衣穿在了她的身上,她父兄屠了十城的戰果堆在了她的房間里。而,她父兄的刀劍,刺進了你骨肉血親的胸膛,刺了你愛人的后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