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你到底是什麼東西?」
「為什麼要讓我生出這麼多亂七八糟的情緒?」
「我想媽媽了……」
「我現在只想回家!回家!」
楊云鵬問我:「清清,你愿意和我在一起嗎?」
他的聲音有些顫抖:「清清,我們回家好不好?」
「清清,可不可以跟我走?」
11
我聽到系統的聲音。
不知為何,系統的聲音好像蒙上了一絲疲憊,又帶著一絲期待:
【宿主,楊云鵬已攻略成功。】
【宿主將脫離本位面。】
系統的聲音被楊云鵬的聲音壓了下去。
我的腦海里不斷在回放著——
「清清,你愿意和我在一起嗎?」
穿著校服的楊云鵬沖進了我的腦海。
還沖進來了很多不屬于我的記憶。
大學時,楊云鵬躊躇滿志地和我說他要做出走向世界的汽車。
我們大學異地,他偷偷來我的大學看我,攢下了好多車票。
最后被他父親發現,本以為他逃不了一頓打。
結果卻是父親的呵呵笑和一句:「千萬別虧待人小清。」
記得大二暑假,我們幫大人泡葡萄酒,一邊剝葡萄一邊偷吃。
結果因為葡萄沒洗干凈,雙雙得了急性腸胃炎。
可是我在第一個位面和楊云鵬的故事分明只到高考就結束了!
那這些記憶是從哪里來的呢?
還有穿玫紅色毛衣的媽媽。
那哪兒是楊云鵬的媽媽,那分明是我真正的媽媽!
她為什麼出現在這里?
電光石火之間,走馬燈一樣的畫面在我腦海里浮現。
車燈晃到了我的眼睛,疼痛鉆進了我的身體。
我的臉貼在了冰冷的柏油馬路上。
我聽見楊云鵬的呼喊。
我聽見媽媽的哭聲。
我聽見爸爸的踱步。
我聽見醫療機器的嘀嘀聲。
「清清,回答我,回答我們。」
我越想越暈,最終只能憑借本能脫口而出:
「楊云鵬,我和你走。」
12
我睜開眼。
白色的燈光晃到了我的眼睛。
醫院的消毒水味鉆進了我的鼻腔。
「醒了醒了!」
我用力支起腦袋。
我看見了爸媽。
媽媽穿著那件玫紅色毛衣,爸爸看著我笑。
他們的眼里都泛著淚花。
我媽握著我的手,笑著打趣我:「你看,媽這醬黃瓜給你難吃醒了。」
我已經太久沒說過話了,一時間聲音哽在喉頭。
我的閨蜜徐聞夢風風火火地闖進了病房,后面跟著疲憊但欣喜萬分的楊云鵬。
「清你可算醒了,這幾年你都不知道我是怎麼過的!」
好耳熟的聲音。
這不是系統嗎?!
好家伙,原來系統是你徐聞夢!
這麼缺德的也只有她了。
楊云鵬只是注視著我,時間在這一刻停滯了。
一瞬間,所有的記憶涌上來。
我和楊云鵬是青梅竹馬。
我們在高中時互生情愫,高考后,他向我表了白。
大學時,我們通過信件、短信和一張張車票互訴情衷。
然而,在拍畢業照的那天,我被一輛轎車撞倒。
后來,我就進入了攻略世界,沒日沒夜地完成攻略任務。
現在,我終于回家了。
13
楊云鵬視角。
夏鑒清是我的青梅竹馬。
我和她,還有我倆的好朋友徐聞夢是一個屯兒的。
從小我們仨就一起招貓逗狗,摸魚偷瓜。
直到上了高中,我才意識到夏鑒清和別人是不同的。
她能讓我的心臟跳出胸膛,臉頰發燙。
我可能喜歡她。
她會在旁邊小聲提醒我答不出來的問題,和我比誰的作業做得快。
最后我總會輸給她。
然后心甘情愿地給她帶烤地瓜。
我爸那麼大個東陽集團的老大,早就看出我那點兒貓膩了。
給我一頓痛揍,跟我說高考之前憋有那個歪心思。
于是高考后,我向夏鑒清表白了。
她答應我的那一刻,全世界都屬于我。
我以為日子會一直這麼美好而平靜。
直到大四, 她在拍畢業照的路上出了車禍。
我看見清清躺在病床上, 和睡著了一樣,甚至有時候會翻身。
醫生卻告訴我們她成了植物人。
清清的媽媽掩面哭泣,她的父親不住地嘆息。
我在河邊坐了一夜。
兩年之后,東陽集團投資的植物人治療機終于問世。
這種機器可以讓我進入清清的意識中, 從而喚醒她。
我和徐聞夢商量了一周該怎麼喚醒清清。
最后徐聞夢一拍大腿,想到了攻略世界這麼個主意。
攻略任務可以給予精神持續刺激, 我們的出現能喚醒她的記憶。
還不會讓她的精神世界和現實世界產生混淆。
徐聞夢扮演系統, 我來扮演攻略男主。
清清的父母則作為攻略過程中的配角出現。
可以緩解他們對清清的思念,又不會太過勞累。
我當時覺得萬無一失, 現在覺得這就是個昏招兒。
我和徐聞夢每天下了班就直奔醫院進入清清的意識。
徐聞夢這個缺德系統倒是好演, 我就困難了。
除了一開始, 我帶著清清回憶我們高中時的時光, 剩下的劇本都需要我來構思。
為此,我還惡補了幾十本攻略系統文。
今天演皇帝, 明天扮吸血鬼。
她沒有醒來的跡象, 我的靈感也枯竭了。
最終,我因為長時間的睡眠不足,也進了醫院。
清清的爸爸對我說:「孩子, 不能再耽誤你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