富商高官云集,要想賺大錢就得往這人堆里扎。
可無論如何我也沒想到,我自以為聰明勝過旁人,卻連累全家慘死在謝良哲手上。
好在老天開眼,我重生了。
但有關前世種種,我并沒有打算告訴爹娘。
報仇的事我一個人足夠了。
從前是我叫阿爹阿娘財不外露,置辦了房產地契也從不顯擺。
如今這些錢也該花在刀刃上了。
在我的提議下,我們一家去了江南的一個小鎮,做起絲綢生意。
等到店面生意穩定后,我留了一封書信給爹娘,獨自一人踏上了北上之路。
我要搶在謝良哲入京前站穩腳跟。
同時我還舍了好大一筆銀子,找人留在縣城看著謝良哲的一舉一動。
5
有了前世的經驗,我步步為營很快盤下了京城最大的酒樓。
比前世更風光的是,我胭脂鋪的生意同樣做的風生水起。
我憑借著一手調香的好手藝,結識了好幾位官家小姐。
甚至于,當今圣上最寵愛的小公主也對我十分賞識。
御史大夫梁家的各位姨娘們,更是成了我店里的常客。
當得知梁府內精心養大的嫡子一夜暴斃后,我知曉,謝良哲的機會來了。
不過我并不擔心他會被梁家認回一步登天。
因為他根本就是個冒牌貨。
梁家真正的嫡子,早在一年前就被我找到安置起來了。
在我的精心設計下,梁家派去認親的人連顆老鼠屎都沒有帶回來。
「哎喲,你們說說這都什麼事,那胡管家去的時候,竟有二十多個半大的小后生將他堵在馬車上。
」
「人人手里都拿著一塊祖傳的玉佩聲稱自己是老爺的親兒子,可卻沒有一塊是真的。」
梁家的幾個姨娘坐在雅間里,一邊熏著香一邊笑聲議論著。
哪知隔墻有耳。
她們說的話都一字不落的落入了我耳中。
「要我說啊,這就是報應。」
「我是沒那個福氣生哥兒,大娘人倒是接連生了兩個,可誰讓她當初舍得把自己的親兒子送走,十幾年不聞不問,想要再尋回來當是說句話那麼簡單麼?」
「聽聞沁縣那窮地方前幾年還鬧過瘟疫,收養大哥兒的那戶人家可不就是染了疫癥病死的麼,大娘子也不仔細琢磨琢磨,她兒子哪里還有命活著。」
「你怎知那戶人家是怎麼死的?」
有人發問,說話的人當下就噤了聲。
「噓!」
「索性咱們屋里都只有個姐兒傍身,管那麼多干什麼,咱們啊就美美的等著看老爺怎麼急的上火吧。」
大戶人家的姨娘多半是不情愿做妾的,受壓迫久了愛看主母娘子的笑話。
我如愿聽到了自己想聽的。
令我想不到的是,這些拿著假玉佩來認親的人里竟然沒有謝良哲。
我還想多聽一些他被梁家人當作騙子后的趣事呢。
可惜山高水遠,書信又內容簡短,我不得不再派人回縣城去了解詳情。
同時加快布署。
讓真正的嫡子拿著玉佩去梁家認親。
時隔兩年多,謝良哲終于還是決定進京趕考了。
這一次我要他親眼看著自己多年來的努力付之東流。
但愿他能承受得住打擊。
畢竟他現有嬌妻在側,不似前世孤苦一人。
若從高處跌落,他的嬌妻該對他多麼失望。
6
年節將至。
酒樓里的生意一日比一日紅火。
這天我正在和掌柜的對賬時,突然有個熟悉的聲音從門口傳來。
我猛的一驚,轉頭就看到正被伙計驅趕的謝良哲。
我以為自己眼花,仔細瞧了瞧,居然真的是他。
他衣衫襤褸,兩頰凹陷。
看樣子像是餓了幾天幾夜一樣沒精神。
「我娘子就快餓死了,求你行行好,把那桌上剩飯賞給我吧。」
「我是進京趕考來的,待我日后高中,定記得你的恩情。」
他不停的向伙計央求著。
眼瞅著伙計就要心軟時,一盆冷水從二樓窗臺傾泄而下。
剛好將謝良哲澆了個透心涼。
他氣的伸手指過來,卻在看清我的臉后當下欣喜異常。
「阿禾!」
「你在這里做工麼?你身上可有銀錢,快借我一些用用。」
「你不曉得,我和阿嬌來京的路上被人搶了,我們已經,阿嬌已經餓的連路都走不了了。」
謝良哲仿佛看到救星一樣兩眼放光。
他說著就轉身去攙扶徐阿嬌來。
我心下疑惑。
線人前些日子不是說這倆人染上重病,活不到京城了麼。
怎麼轉眼人又在眼前了?
我原本是想叫伙計用棍子把他打出去的,可在看到徐阿嬌時又改了主意。
我把他們二人帶到包間去。
過去家中雖然不富裕,但謝良哲一貫斯文守禮。
還從未像現在這般,兩碗桃花面,幾乎是狼吞虎咽的下肚。
湯汁流到下巴上,他也只是隨手一抹。
倒是一旁的徐阿嬌小口慢嚼,吃相文雅的多。
「還能再來一碗麼?」
謝良哲竟也不覺難堪,吃過面當下就提出要我借他二兩銀子。
「我想租個院子,安頓好阿嬌后,我便也能安心去參考。」
我看著他,笑道。
「錢就算了,我現下有一處房屋,你們若是不嫌棄可以搬進去先住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