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掐了煙,向我走來。
風卷起他大衣的下擺,露出一截筆挺的西褲。
男人身量高,腿長,幾步就走到了我面前。
隨后,他脫了大衣丟給我:「穿上。」
6
我抱著懷中的大衣,嗅到一股很濃烈的雪茄的味道。
隨即,卻乖順安靜地將大衣披在了身上。
男人似乎很滿意于我的聽話,伸手將我攬到懷中。
他動作有點重,我的鼻尖磕在他結實的胸前,疼得瞬間就飆了淚。
「周先生,之前那筆債,就此一筆勾銷了。」
周世鈞站在那兒,目光涔冷落在我臉上。
我也安靜地望著他,乖巧地任那個男人將我摟在胸前。
我本就是乖巧安靜的性子。
周世鈞也曾數次說過,他最喜歡的就是我這一點。
他還說過,每次我乖乖地看著他,軟軟地說「好」時,他都恨不得把全天下最好的東西都給我。
一直到這一刻,我仍是很乖。
他將我送人,我也只是哭了一聲,問了一句。
就乖乖聽話了。
可他此刻的表情看起來,卻沒有半點開心的樣子。
「好,如沈先生所說,一筆勾銷。」
周世鈞微頷首,垂在身側的手,卻不知何時攥得死緊。
「走了。」身側的男人攬住我,轉身往車子走去。
我隨著他轉身,一直到上車,都沒有回頭。
7
車子發動,我坐在溫暖的車廂內,眼淚又掉了下來。
實在鼻子疼得厲害,根本控制不住。
沈彥東看我一眼:「還難受?」
我低頭抹淚,沒吭聲。
沈彥東嗤笑了一聲:「這種男人有什麼好惦記的。」
是啊,這種男人有什麼好放不下的。
我只是心疼過去的自己是個傻子而已。
眼淚不由掉得更兇。
沈彥東卻好像有點惱了:「再哭,老子把你丟下去!」
我嚇了一跳,忙抹掉眼淚。
頂著微紅的鼻尖看向他:「不是的,是你剛才把我撞疼了,我才哭的……」
「老子什麼時候撞疼你了?」
「就,就剛才你把我摟到懷里時,磕,磕到了。」我忙磕磕巴巴解釋。
沈彥東一怔,旋即伸手捏住我下巴,將我的臉抬了起來。
鼻子尖果然紅著,隱約還有點出血。
沈彥東沉默了數秒,拿了紙巾遞給我:「嬌氣。」
「謝謝。」我接過紙巾,忍不住又看了他一眼。
這張臉倒是英俊,甚至在周世鈞之上。
只是滿身都帶著戾氣,有點兇,有點嚇人。
我忍不住悄悄地往另一側蹭了蹭,和他拉開了距離。
8
沈彥東在港城的住所是位于石澳半島的獨棟別墅。
進了門,我就被人帶去洗澡換衣服。
然后送到了沈彥東的臥室。
一進門,沈彥東正從浴室出來,
渾身上下濕淋淋的,只在腰上隨便系了條浴巾。
我霎時間慌亂得不知該往哪里看好。
沈彥東咬著煙,笑了一聲,將毛巾扔給我:「給我吹頭發。」
我乖順地走到他背后,先用毛巾給他擦拭到半干,方才開了吹風。
只是剛吹了沒幾下,沈彥東忽然抬手拔掉了吹風的插頭。
接著抱起我,直接扔在了床上。
「沈,沈先生……」
我嚇得眼眸大睜,手腳并用地爬起來想要躲。
沈彥東卻單膝壓在床上,一手就摁住了我。
「景未央,膽子不小啊,敢勾引我。」
9
我什麼時候勾引他了?
「我沒有!」我氣得瞪大了眼。
沈彥東失笑,粗糲的手指落在我單薄的絲質睡衣上。
「剛才站我背后,蹭來蹭去的不是你?」
我氣噎,這睡衣是他的人逼我穿的,
而且根本沒有給我內衣!
人在屋檐下,我有什麼辦法?
吹頭發是他讓我給他吹的。
他個子那麼高,我踮著腳費了老大的勁兒才勉強吹到……
見我氣得要哭,沈彥東卻好像興致更高了一些。
「景未央,招我的人是你,受著吧。」
睡衣被撕開時,我別過臉,緊緊咬住嘴唇,閉了眼。
周世鈞沒有碰過我,從前于我來說,是被珍視被在意的感動。
如今卻更像是一種難以啟齒的恥辱。
只是,我沒有料到會那樣疼。
下意識的身體反應與洶涌的淚,就刺破了那可笑的偽裝鎮定。
沈彥東卻更意外。
他停了動作,看著哭得發抖的我,好一會兒才罵了一聲:「艸。」
「景未央,你他媽是第一次?」
10
沈彥東俯下身,想要幫我擦眼淚。
可我的眼淚卻決堤了一般,怎麼都止不住。
他擦得漸漸不耐煩,起身就要走,「行了行了,老子不做了。」
我哭得抽抽噎噎,卻睜著紅腫的眼看向他:「不要。」
「景未央?」
「已經疼過了,我不想再疼第二次。」
我想著那讓人頭皮發麻的痛楚,就覺得毛骨悚然。
「你別讓我白疼一次。」
我哭得可憐又委屈,沈彥東卻仿佛被我的話逗笑了。
他伸手又把我勾到懷里:「景未央,這種時候對男人說這種話,你真是死都不知道自己怎麼死的。」
他雖然話說的狠,但我還是明顯感覺到。
接下來的過程中,他溫柔了很多。
直到一切結束。
我伏在枕上不想動,沈彥東套了條睡褲去拿水。
又喂我喝了一杯。
「去洗澡?」
「好累,不想動。」
「嬌氣。」
沈彥東擱下杯子,轉身把我抱了起來:「抱緊了,摔下去老子可不管你。
」
我嚇得忙勾住了他的脖子。
11
第二天睡醒時,床上早沒了沈彥東的影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