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說完,不顧身上的傷,吻住我的唇。
呢喃道:「哪怕不當這明王,我也定要娶你為妻。」
「殿下,這一次,讓我來試試吧。」
我的幸福,我要自己握在手里。
我回府見了母親。
她似乎猜到了一切,在等我。
「皇家人天性涼薄,你可做好了決定?若他將來三妻四妾,你可會后悔?」
「娘,我只知他此刻愛我至深。我也知我此刻想嫁給他。未來的事,誰又說得準。
「我想做他正妃,請娘幫幫我。」
母親深深看我,似是想起什麼悠遠的往事:「罷了,走吧。」
「去何處?」
「釣魚!」
???
母親真的帶我出城去城東山里的隱秘的一處溪流之中釣魚。
她將釣具遞給我:「在此處等著你的魚吧。」
我實在不懂何意。
見她已經坐定,我也只能耐著性子坐下來。
約莫半個時辰后,身后響起沙沙聲。
我回頭一看,一主一仆繞過參天大樹,朝這邊過來了。
見了我們,那衣著低調的中年男人神色愕然而復雜,呼吸驟然急促。
母親落落大方,對他微微一笑:「好久不見。」
他在我們不遠處選定位置坐下,嘆道:「十三年了。」
母親看向我:「桑桑,叫伯伯吧!」
29
我乖巧叫了一聲。
男人認認真真看我良久,道:「長得跟你年輕時一模一樣。」
其實我更像我爹,沒有繼承母親的無雙美貌。
「她是在這個世界長大的,到底還是與我不一樣,明知可能要與人做妾,卻還是不肯回頭。」
男人聞言,又深深打量我一眼,問:「緣何如此?」
「他愛我之心至誠,我愿信他一回。」
男人神色悵惘,良久看向母親:「素素,你算計我!」
縱使語氣尋常,可我仍感覺到可怕的威壓。
可母親毫不慌亂:「只此一回,選擇權仍在你手里。」
回城的馬車上,我實在沒忍住八卦之心:「母親,他便是你年少時的戀人嗎?」
「嗯,那時我還沒有現在這麼有錢,他有苦衷,娶了其他女子為正妻。」
「他忘不了你。」
母親笑了。
「傻孩子,因為我如今過得好,夫妻恩愛,生活幸福,銀錢不缺。所以我才成了他心里永遠得不到的白月光。
「如若我墮入泥濘,容顏不再,他便會認為自己當初的選擇是正確的,慶幸放棄了我。」
母親撫著我的臉:「桑桑,永遠要記住,我們可以用心愛一個人,但永遠要留幾分力氣愛自己。
「莫要因為愛,丟了自己。」
兩日后,便是侯府還款的最后期限。
我給侯府遞了帖子,提議可以用侯夫人的首飾擺設來抵扣。
世子夫人很快同意,邀我上門。
梁錦不放心,讓墨青帶著人跟著我。
但這一次他是多慮了,世子夫人態度良好,直接將我帶到王母的院子里。
「莫姑娘,你瞧上什麼便取什麼,稍后咱們再議定價格。」
王母披頭散發沖出來,一把護住自己的首飾盒:「我不同意!
「這些都是我的,都是我的!
「誰也別想帶走!」
她滿目希冀:「桑桑,我知道你喜歡恩兒,正妻,我讓你當他正妻,如何?
「不納妾,除非你生不出,不然他絕不納妾。」
到現在還在談條件呢。
我笑了:「夫人,如今說這些,可遲了。
「柳枝,清點東西吧,任何一樣都不要放過。」
「賤人,賤人,那都是我的!
「都是我的,誰也不能拿走!」
侯夫人凄厲地咆哮著,最后世子夫人讓嬤嬤「請」她下去好好休息。
東西清到一半,王恩過來了。
「狀元郎阻攔也沒用,欠債還錢,天經地義。」
他眼眶里全是血絲:「桑桑,你誤會了,這些本就是你的東西,你理應拿走,從前都是我太過理所當然。」
喲。
醒悟了?
「桑桑,我真的再也沒有機會了嗎?」
「沒有了。」
他很激動:「你入王府,也只能做妾,那你當初說什麼永不為妾又算什麼?」
「殿下說,會娶我為妻。」
「你別天真了,他是什麼身份你不知道嗎?」
30
我抬頭,對上王恩的眼:「我給過你機會,也會給他一次。
「你放棄了,不代表他就會跟你一樣。」
王恩神色震動,良久,他垂頭喪氣地離開。
王母的院子基本上被我搬空,她名下的產業全部被世子夫人拿出來抵債,她如今雖頂著個侯夫人的名頭,其實已經是空殼子。
離開侯府時,柳葉突然沖了出來。
她跪在地上不斷哀求:「小姐,求您帶我回去,求求您。
「我會被打死的。」
她擼起袖子,胳膊上全是傷痕。
那一日,她和王恩被發現躺在一張床上。
縱使什麼都沒發生,書童也過不了這個坎,對她百般折辱。
我漠然地看著她:「自己做的孽,自己受吧。」
經過月余的細心調養,梁錦的傷好了許多。
這一日是端午。
皇后娘娘在宮中設宴,遍邀京城未婚閨秀。
我竟也收到了請柬。
一干閨秀對于我的出現都很意外,眾人面上不說,眼底卻都帶著輕蔑。
還是老熟人符清點醒了我:「今日是皇后娘娘為明王殿下準備的選妃宴。邀請你大約是想讓你好好看清自己與我們的差距吧。」
「給殿下選妻,殿下自己不在?」
符清嗤之以鼻:「婚姻大事,父母之命媒妁之言,他在不在重要嗎?」
「誰說不重要!」身后響起熟悉嗓音,「本王的王妃,自然要是本王心上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