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樣惡毒的心思也只有你有。」
我最后問他,你知道她的本體是什麼嗎?
他說,那又怎麼樣。
他不在乎。
4
因為養植的靈草靈力太深厚,還得下山去購買一些普通的靈草。
這種靈草在靈云山下的村民那里便有。
沒想到采購的時候竟然遇到了慕容欒。
他顯然過得不錯,錦衣華服,眉眼之中有淡淡的黑氣,但目光依然驕傲睥睨。
他下山后并沒有遠走,而是承包了山下的靈田。
看見我來采買,他微微搖頭:「沒了我,靈云山如今靈石枯竭到連靈草都種不出來了嗎?」
他說給我一個好價錢。
而我看著眼前的他,只覺得有些可惜。
慕容欒的修行天資很高,加以引導假以時日,他必是修行界響徹一方的人物。
前世的他便是如此,仙門大會后他在秘境中打通了體內的靈脈,直接飛躍進入大乘期,是這一批修士中第一個飛升之人。
他站在云端俯視凡塵和靈云山時那種大權在握的姿態猶在眼前,無數修士在他面前垂首,恭敬喚一聲上仙。
那一幕恍惚,變成了這一世,那些面帶饑色的村民在他面前恭敬彎腰叫一聲莊主。
他這個人一直是慕強驕傲的,無論是做什麼,都要做到極致。
無論是什麼,都要最好的。
連種靈草,都是這方圓五十里最好的。
他看著我挑選貨物,忽然道:「師妹似乎變了些,是藥修修行中斷了嗎?這些時日辛苦了吧?」
這段時間隨著我修為的提升,因為丹藥壓制的容貌和身體都在變化。
我點頭:「藥修作為輔助,終究不能代替師門參加仙門大會,所以我選擇了劍修。
」
他臉上露出可憐我的模樣,又躊躇了一下,施舍一般道:「其實我不是不可以回師門,只要師尊同意我將阿柔帶回,而你不嫉妒她。只要我這個同輩中第一元嬰期在,靈云山在這次的仙門大會上必然能得到個好名次。」
我笑了笑:「這些就不勞慕容公子擔心了。」
慕容欒自顧說:「一個月,給你們一個月時間。這一個月你們來找我,這條件仍然作數。」
我轉身離開買了另一家價格便宜適用的靈草。
臨走時,我回頭看了他一眼,他體內的金丹已經生了黑絲,終究是可惜這樣一個好苗子。
「一個月內,你要是后悔,想回來,也來得及。」
他笑了。
「我和阿柔琴瑟和諧,得此佳人,如若成仙,絕不后悔。也算是舊相識,我離開靈云山并不后悔,但是你們失去了我,卻該仔細籌謀未來的發展了。」
良言難勸該死的鬼。
我目光從他脖頸上噬齒的吻痕移開。
5
我帶著靈草回去以后便再也沒有出去。
畢竟要從頭開始修煉,每日的練功、打坐、凝神、修行耗費了我大部分的時間。
而剩下的時間都給了師門的各位師弟妹。
作為他們的大師姐,必然也有大師姐的擔當。
靈云山的守山神獸英招被入侵者驚醒那天,我正式突破了進入了化神期。
將那個化形期的領頭妖修被我一劍斬在地上的時候,他顫抖著求饒。
他們來的原因很簡單。
因為連續三個月山中弟子因辟谷不再下山采買食材用具,外面的傳言越發離譜,說靈云山因為修行獨苗被廢一蹶不振,只剩下幾個美貌女弟子,所以他們來撿點便宜。
我再問他們是從哪里知道的。
妖修說是山下一個賣靈草的美貌老板娘那里聽到的消息。
他說完,立刻補充:「當然,肯定、肯定沒有女上仙您貌美。」
他說的這個老板娘自然是阿柔。
我對此并不意外,妖之所以為妖,是因為他們少了人的東西,他們不懂情感,他們審時度勢,尋找最美艷的皮囊披在自己身上,謀最好的出處,若是得不到,就玉石俱焚。
上一世的阿柔當眾剝皮自毀,是本想拖著靈云山一起陪葬的。
我想起那一日買完仙草離開時看到的身影。
她渾身精致裝扮到了極點,連頭發絲的走向都精心安排過,濃烈張揚的美即使隔著靈田都能感受到。
她盯慕容欒很緊。
但那日慕容欒卻并沒有注意到身后的她。
他一心想要在我面前展示他對師門的「善意」。
修行這麼久,近在咫尺的仙門大會即將開始,他怎麼會真的毫無芥蒂。
妖修還帶了別的消息。
現在入世的慕容欒成了香餑餑,好幾個小門派都在賣力招攬他,條件優越,想要他代替自己出席仙門大會。
慕容欒給他們的答復是一個月后給答復。
這也是他給我說一個月之期的原因。
他享受著一如既往的尊崇感覺,但是他不知道,他當年能站到高出,除了他自己,師門和靈云山為他付出了什麼。
窮盡整個門派的資源澆灌在他身上,人人都渴望著他能為師門爭光。
但是他在奪魁之后,卻輕易放棄了分配的靈石,拿出高風亮節的模樣說所有靈石和資源都應該平均分配。
靈云山小,分得很少,長老以下,甚至沒有幾個弟子能達到結丹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