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你不恨我嗎?謝修。」
謝修把頭壓在我的頸窩,緩緩開口:「你若答應我,不要再騙我,不要再離開我了,我就原諒你。」
我沒給他回應,回吻了他,承受著他這三年積攢的所有欲望。
8
謝修今日要入宮參加家宴,我纏著他帶我去。
謝修有些欣喜道:「你要去家宴?」
「你若同我參加家宴,我便向父王提親。」
他拉著我的手,好像有些迫不及待了。
只可惜,今日后,我與謝修的緣分也就到頭了。
入宮落座后,我借口想要如廁,拐了出去。
大殿之上,歌姬唱曲兒,樂姬在彈奏,我迷暈了舞姬隊伍的主舞頂替了她。
我從小便習得一身好舞藝,在怡紅院這幾年更是頭牌,達官貴人點我的舞是需要排隊的。
孫媽媽受陸昭月指使迷暈我,大概也是因為我之前提出想給自己贖身的打算,她有些坐不住罷了。
我借舞步環顧四周,我戴著面紗,誰都未看出異樣,目光掃到謝修時,他與我對視我險些亂了節奏。
我母親,興貴妃正坐在皇上身側給他剝著葡萄,而皇帝被我的舞姿勾的失了神,母親煩躁的皺起了眉,這麼有趣的光景我已經三年未見了。
琵琶,編鐘,笙各種樂器與數名樂姬小曲兒交相步入尾聲。
一曲一舞結束,皇上龍顏大悅,喚我到他跟前去。
皇上大手一指:「你,摘下面紗。」
我緩緩將面紗摘下,一張國色絕艷的臉。
而此刻,殿內有人坐不住了,興貴妃手里的葡萄滑落進了酒盞,她望著我的臉瞬間睜大了瞳孔,那樣美的一張臉,此刻的顏色卻不那麼好看。
皇上見我容貌一喜,直接端起了落入葡萄的那盞酒一飲而盡。
我的余光瞟到了謝修,但只一眼,我便收了回來,我不敢看。
「告訴朕,你的名字。」
「回稟陛下,奴婢陸昭寧。」
「封!」
「繁弦奏淥水,長袖轉回鸞,就封你為鸞貴人。」
謝修站了起來,他正預開口。
「父皇,她是我……」
「謝主隆恩。」
我直接提高音量打斷了謝修的話,一切都已塵埃落定,他不該被牽連進來。
9
我被封為了貴人,賜了封號,住進了祿華殿。
我最后看謝修那一眼,看著他憤怒帶著失望的眼神,安心了。
我又一次扔下了他,騙了他。
就該這樣,他恨我,我便能輕了些心里負擔。
當天夜里,皇上便傳了我,他已經喝的有些醉了,我假借交杯情調,與皇上又飲一杯。
皇上色瞇瞇的看著我,油膩的開腔:「鸞貴人是如此嬌艷的美人,竟還這般勾人,朕心滿意。」
說完,他哈哈大笑起來,自顧自的又倒上一杯酒,看的出的確是喜悅。
一杯畢,我站起身,拉著皇上的衣擺主動帶他到塌上。
我媚笑著望著皇上,夾著嗓子粘膩道:「能得到陛下垂簾,臣妾三生有幸。」
看著他的迷藥已經上勁,我主動脫下他的
袞服,棲身壓上了他。
醉酒的男人是沒有能力行閨房之事的,我與他都脫了衣服他卻軟軟的直直昏睡過去。
醉酒的人本就記憶混亂,他明日也記不起什麼。
「陛下……陛下……」
我試探的喚了幾聲,見他真的睡死過去,嫌惡的推開他的身子,攏著衣裳坐到了凳子上。
總覺得涼颼颼的,順著看去,原來是窗子沒關,我披著寢衣走到窗前正預關上。
忽然憑空出現一只手,攔下了我的動作。
未見其人,但僅憑一雙手,我也知曉來人是謝修。
他大手一抬,窗子打開了大半,這次他整張臉都出現在了我的眼里。
他側身冷冷的瞥了我一眼,見我衣著不整,發絲也些許凌亂周身一股子情愛氣息,眼里的怒意更甚。
他咬著后槽牙,硬生生從齒縫中擠出來了幾個字:「陸昭寧,你又耍我。」
我不語,只淡淡的看著他,他也一言不發,嘴角噙著一抹自嘲的笑意。
「你跑不掉的。」
我再望向他的眼睛,只見他的眼尾又是一抹暗紅,直接伸頭進來瞄準我的嘴吻了下來,我沒做回應,他報復性的狠咬了我的唇,口腔里血腥味蔓延。
我推開了他,重重的深吸了一口氣,開口有幾分不善:「我就是利用你爬上龍床罷了,你這麼蠢活該被騙。」
「你若還念我的救命之恩,就把嘴管嚴實些。」
說罷,我又攏了攏寢衣,寒風凜冽吹的我有些打顫。
謝修未見我說過這種傷人的話,怔仲了一下,牽起一絲疏離的笑意。
「你可曾,愛過我?」
可我依舊能透過他的偽裝看到少年眼中的期待和懇求,就像那日他求我救他,這一次我卻要成為了殺死他的劊子手。
我聲音冷凝:「不曾。」
說罷,我不等他反應,嚴嚴的關了窗,終于抑制不住眼淚的抱著胳膊蹲了下來。
10
第二天一早,便有人算準了時候邀我去她宮里坐坐。
我剛要踏出門,內務府的人來了,給我送了一個貼身侍女。
婢女微垂著頭,但語調卻很是輕快:「小主萬福金安,奴婢柳兒。
」
聞言我輕微的點了點頭,緩緩道:「從前在何處當差。」
「回稟小主,奴婢之前在浣衣局當差。」
我了然展眉道:「走吧,貴妃該等急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