曦瑜,皇姐也希望你不要過于執著,江山萬里,終究不是我們女人所能掌控的。那倒不如擇一良人相伴一生,日子更快活。」
說完,她直接拉著顧源離開。
「你做不到,又怎會知道我不行?」
我冷冷盯著她離去的身影,忽然覺得幼年時的那句誓言,在此刻竟都成了笑話。
但我不甘心。
她可以忘了看過的萬里江山,忘記幼嫩之軀的豪言壯志,可我不會忘。
也絕不能忘!
我逐漸平復心中情緒,正準備轉身回宮時,父皇身邊的太監攔住了我的路。
「公主,皇上召見。」
7
這次使者來朝。
在京城居住不過半月。
時間一到,我就必須跟著回厥使者回到塞外。
拜別父皇母后,我又去見了周曦月。
原以為她被情愛所迷雙眼,顧源就算再不堪,至少也該是真心對待她。
誰曾想,顧家后院鶯鶯燕燕不曾斷。
我去看望周曦月時,顧源正在其中一個妾室的房間里用午膳。
至于她,那雙本該執掌玉筆的手,此時握著繡花針正在替顧源繡鞋襪。
當真是個好賢良的世子妃!
「作為堂堂大周嫡長公主,竟和一群女人爭風吃醋。周曦月,你倒是真讓我刮目相看!」
臨走之前,我只給她留下了這句話。
8
回到塞外,入了回厥族的地盤。
回厥族人見到我紛紛下跪行禮,我出嫁時帶來的丫鬟珍珠聽到動靜,連忙迎了出來。
「公主,您回來了。」
作為自幼服侍我長大的丫鬟,我同珍珠之間的情誼,甚至比周曦月這個孿生姐姐還要更親近些。
她知曉我今日回來,便早早將帳篷收拾妥帖。
又親自替我沏了一壺茶,捧到我面前。
「回厥王呢?」
我回來已經幾個時辰,依舊沒看見呼延容沖。
回厥族這幾日并無大事發生,按道理他應該待在自己帳篷里處理公務。
可我并未看見他回來。
珍珠有些憤憤不平,指著西側那個新帳篷:「公主,您不過是去大周兩月,回厥王又納了兩個侍妾,此時正在侍妾房中呢。」
「誰送的?」
呼延容沖一向貪戀女色,但這三年我使盡了手段,我才穩坐了王后的寶座。
下面那些人,便是再想給他送美人,也得顧及著我這位王后的臉面。
沒有本后的授意,誰敢送美人?
當真是不要命了。
明珠低下頭,又看了一眼四周,確定無人過后才在我耳邊說:「呼延將軍送的。」
呼延容邇,回厥王的親弟。
趁著我不在給呼延容沖送美人,看樣子是覺得日子過得太逍遙了些。
我指著珍珠為我泡的一壺苦茶:「去,送給呼延容邇。說本后賞的,他必須得喝。」
珍珠點點頭,捧著尚且溫熱的苦茶離開了帳篷去找呼延容邇。
我等了整整一宿,呼延容沖都未回到帳篷里。
倒是那小妾的帳篷內,一整晚都是歡聲笑語。
長夜漫漫。
閑來無事我便替呼延容沖處理公務。
他本質上就是個莽夫,當初能夠拿下回厥王的尊位,靠的也是他母后母家勢力強大,才讓這個莽夫上了位。
便是當了回厥王,也是個頭腦簡單的王。
而每日所要處理的公文,則是他最頭疼的事情。
三年前我初到回厥,他對我滿心警惕。卻又貪圖我的美色,一步步淪陷溫柔鄉,我便趁機提出替他處理公務。
他雖開始有所戒備,但整整三年我都未曾向外界傳遞任何信息。
甚至還在我的幫助之下,又成功拿下了兩個狡猾的塞外小族,令他們俯首稱臣。
仗著這份功勞,我坐穩了回厥王后的寶座,也成功得到了他的信任。
這些瑣碎的公務,后來都是我一個人在處理。至于呼延容沖,得了空閑便去找他的那些侍妾,絕不會在這些公務上浪費時間。
我對那些侍妾,既不妒忌也不為難。
只要不惦記我王后的位置,隨她們怎麼爭寵我都不會管。
可若惦記了不該惦記的東西。
那下場,大概就是在某個漆黑的夜晚被扔出去,然后……喂狼。
我周曦瑜可從來不是什麼好人。
血腥味,只會讓我夜晚睡得更加安穩。
處理完公務,我又將布防圖拿出來仔細瞧了瞧。回厥族在草原上,為了防止其他小族的偷襲,布防向來都十分嚴謹。
我拿著布防圖在燭光下看著,身后忽然出現了一雙手,直接從身后抱住了我的腰。
「這麼晚過來,當真是不要命了。」
我甚至不需要回頭看,便知道抱住我的人是呼延容邇。
說來可笑。
堂堂回厥王后,竟然和回厥王的親弟弟有奸情。
這里綠油油的綠帽子,呼延容沖一戴就是三年。
但我從不覺得自己做錯了什麼。
他可以有無數姬妾,我為什麼不可以有別的男人?
只因為我是女子?
那可真不公平。
「便是被王兄發現,嫂嫂一定會護著我的對不對?」
一向在外人面前裝得紈绔的呼延容邇,才是最大的野心家。
不過是出身差了些,罪奴之子又怎麼能爭得過母家勢力強大的呼延容沖?
所以他登不了王位,只能憑借王弟的身份成為回厥小將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