」
張萍萍把他往外推:「知道。」
一鎖上門,我們母女倆連樓都懶得上,直接躺在沙發上睡死過去了。
9.
接下來我們要做的準備還很多。
三個月之后,就會斷電了。
在給鄉親們囤糧的時候,我媽是給囤了一部分新鮮食材,另一部分是耐儲存的壓縮餅干和罐頭。
怕被人打死,我們是連包裝都沒拆。
她仗著有空間,跟我說:「咱娘兒兩個得吃點新鮮的。」
我們買了很多那種食品級儲備桶,家里的鍋全都在煮米飯。
打算煮好以后塞進我媽的空間里儲存,到時候隨吃隨取。
飯在煮著,我媽還在瘋狂和面,還要教我。
我們娘兒倆一邊和面一邊瘋狂打噴嚏。
我說:「我感覺他們回家看到那麼多罐頭在罵我們。」
張萍萍比較樂觀:「瞎說,我們就是被面粉嗆著了。哈啾!」
她說:「不行,把窗戶開開,散散粉。」
一打開窗,就聽見隔了一條街樓里的老寡婦陳奶奶對著我們窗口輸出:
「喪良心啊你!老太婆的棺材本也騙……」
因為外面風太大,她的罵聲被吹走了一大半。
我媽嚇得趕緊關上了門,沖我吐了吐舌頭。
10.
沒多久,村支書就宣布進村的道路封路,只進不出。
現在全國乃至全世界范圍內,地震、海嘯頻發。
某個一直自稱沒有核武的小島國還被地震震出來了核爆炸。
末世的氛圍漸漸籠罩在大家頭頂。
張家村確實是個寶地,離海洋和地震帶都比較遠。
只是受到離我們非常遙遠的臺風城市的影響而已,這幾天也狂風暴雨不止。
村里有些老人已經開始打電話到城里讓在外地工作的孩子回來了。
他們也開始相信末世論了,說是吃了幾十年飯沒見過這樣的。
然而打電話去給外地的親人,大多數被一頓臭罵。
之前他們罵我和我媽,現在人家就怎麼罵他們。
平時我和我媽一邊煮飯和面,一邊聽見陳寡婦在對面唱著罵。
主要是罵她兒媳婦,說她是「狐貍精」,攔著她兒孫的活路。
我皺眉:「怎麼說得那麼難聽啊?」
張萍萍一邊教我包包子一邊跟我說:「鄉下人說話難聽點,心不壞的。」
她大半夜跑去敲門說自己得了癌癥,老太太也給了五萬塊錢。
而且都是縫在各種衣褲口袋里的現金,厚厚五沓。
別看她現在罵得難聽,她兒媳婦跟娘家鬧矛盾的時候也是她去撐腰的。
張萍萍教育我:「看人不能只看說話好不好聽。」
這時候家里的座機響了。
張萍萍說:「妮兒你把手洗洗去接電話,然后在旁邊玩會兒。」
「好嘞。」
我走過去接了電話,竟然是沈春妮打來的。
她在電話那頭哭著說:「媽媽,我們的房子被震塌了,差點就沒命了!」
11.
前世大規模災害爆發的時候,我們曾經把人間分為三區。
像張家村這樣的,受影響小的,被稱為世外桃源區。
還有一種,災害特別嚴重,直接全面摧毀的,被稱為早死早超生區。
剩下一種,半死不活的,才是人間煉獄區。
沈春妮他們家,現在就處在人間煉獄的早期。
我按了外放鍵,張萍萍情不自禁地走了過來。
她在那邊哭得抑揚頓挫的。
「媽媽我們現在全都擠在幸存者基地,條件特別不好。」
「吃的也是定量發的,我只能分到壓縮餅干和罐頭。
」
「因為我生母生病了,新鮮的蔬菜都得給她吃。」
「媽媽,我昨晚做夢,夢見家里的南瓜飯了,你給我送一點南瓜好不好?」
我看了張萍萍一眼。
她的臉色一會兒一個變,不知道在想什麼。
我說:「沈春妮,你失心瘋了吧?現在大家都居家隔離,你讓我媽去給你送南瓜?」
沈春妮臉皮也挺厚,她竟然哭得很傷心。
「思思對不起,我之前是情緒不好,我有抑郁癥。你別不許媽媽跟我說話,我們在一起十八年了,我想她。」
「嗚嗚嗚,媽媽……」
我說:「你想的不是媽,是南瓜吧!」
正在揉南瓜饅頭的張萍萍無奈地看了我一眼。
我氣呼呼地把電話掛掉了。
張萍萍沉默地揉著面。
12.
前世我曾經對沈春妮恨之入骨。
不但是因為她讓我的養父母從此不理我了,更重要的是后來她把我親媽也從我身邊帶走了。
但是重生以后,我的心態變得很奇妙。
也許是因為經過了末世,突然就對她無動于衷了。
原來對仇人最好的報復是無視。
而且這麼爽。
晚上趁著還有網的時候刷手機,無意間看到她在直播。
她竟然把我和她的通話錄音了還剪輯了,把她要南瓜的部分給剪了。
只留下了她哭著求我和我罵她的一點只言片語。
這次她掌握了所謂的流量密碼,沒敢一味地指責張萍萍。
她在鏡頭前哭:「我不怪她,我知道她妒忌我,搶走了兩家父母的愛……」
我剛想把她劃走。
結果突然聽見她在那說……
「謝謝榜一大哥的打賞,雙擊 666!」
「噗——」
剛喝進去的一口水噴了出來。
張萍萍火速沖了過來:「咋了?水太燙了?」
我:「咳咳咳,沒事。」
張萍萍揉了揉我的頭,看了一眼我的手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