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你想死?」
從小到大裴鶴笙在我面前都是穩重的乖乖仔形象。
原來他生起氣來是這個樣子。
想到某種可能,我有一瞬間的發抖。
偏在這時,陳冕的手機響了起來。
他竟然沒有調成靜音!
我手忙腳亂的按掉來電。
可是已經來不及了。
靜謐的巷子里,金屬拖地的刺耳聲音驟然響起。
正當我猶豫著是不顧形象轉身逃走,還是干脆站出去面對裴鶴笙時,一個意想不到的人出現了。
她從旁邊的巷子里竄了出來,拉起我就開始七拐八拐的跑。
等到人來人往的馬路上,她才停了下來。
我厭惡的甩開她的手,「徐貝貝,你干什麼!」
10
徐貝貝一改往常的做作,看著我認真說道,「谷雪穗,你看到了,那就是裴鶴笙的真面目。他表面是個好學生,其實心理早就變態了。你曾經欺辱過他,我勸你在他羽翼未豐的時候,趕緊逃得遠遠的。」
我挑挑眉,盡心扮演著一個無腦大小姐。
「逃?逃到哪里去?我谷家會怕一個家里破產的裴鶴笙?」
見我無動于衷,徐貝貝急得跺了跺腳,然后說道,「實話告訴你吧,其實我們所在的是一本書里的世界,你就是惡毒女配,最后會被裴鶴笙賣到緬北凄慘而死,我是為了救你來的。」
我笑了笑,沒說話。
徐貝貝瞪大眼睛看著我,「你不信?」
「徐同學,我建議你去看看精神科。」
人人都會撒謊,徐貝貝也不例外。
如果真如她所說,她對我表現出莫大的敵意,千方百計的纏著裴鶴笙,又是為了什麼呢?
比起一個居心叵測的人,我更愿意相信裴鶴笙。
……………
我到家的時候,裴鶴笙已經回來了。
他正穿著校服戴著圍裙給我煎牛排。
我倚在門邊看了一會。
明明都是一樣的校服,穿在他身上就有種說不出的清俊。
我默默走過去從背后抱住了他。
這次他沒有反抗。
「學校里的人都說你跟徐貝貝在一起了。」
「流言蜚語。」
「還有人說你們接吻了。」
裴鶴笙頓了頓,「他們只是聽到聲音,以為教室里的人是我。」
我氣惱的放開手。
「裴鶴笙,你長嘴就是為了吃飯的?」
裴鶴笙沒有應聲,只是端著牛排回身的瞬間,視線不經意似的從我的唇上掃過。
我斂眉接過餐盤。
剛剛我抱裴鶴笙的時候,仔細聞了一下他身上的味道。
沒有絲毫煙味。
可下一秒,裴鶴笙的一句話,卻直接讓我愣在了原地。
他說,「穗穗,你今天噴香水了,對嗎?」
11.
我懷疑裴鶴笙在詐我。
我確實在早晨出門的時候噴了一點香水。
但那香水是號稱迎風散的淡香。
放學的時候,連我自己都聞不到了。
在我極力的否認下,他并沒有追問。
而自從那天之后,我果真沒再見到陳冕。
連他的手機和留在學校的東西,也是一個自稱是他家長的男人來取的。
學校對外的說法是陳冕家里出現了變故,又轉到別的地方去了。
校內議論紛紛。
偏在這個時候,有人提起了曾經的謠言,說那天在教室里跟徐貝貝接吻的其實是陳冕,只不過因為音色相似又沒有看到本人,被誤傳成了裴鶴笙。
而我曾經和陳冕的流言也因為我的無動于衷,早已不攻自破。
我和裴鶴笙被摘得干干凈凈。
深陷輿論風波的,只有徐貝貝。
…………
事情過去后,我裝作一切如常。
可身體到底克服不了本能反應。
每當裴鶴笙靠近我的時候,我都會下意識避開。
裴鶴笙明顯感覺到了我的疏遠,卻什麼也沒說。
又過了幾天,馬上就快中秋節了,我照例讓保姆打電話給我父母。
得到的還是,「再忙,下次再一起過」這樣敷衍的答案和一段急促的忙音。
我無所謂的擺擺手,早就習慣了。
生日,節日,祭日。
他們從來都是能不出現就不出現。
這偌大的別墅,如果不是有裴鶴笙陪著我,怕是會像一座冰冷又華麗的墳墓。
有時候,我甚至懷疑,我和裴鶴笙的婚約在他家破產后沒有立刻解除,完全是因為我父母忘記了。
裴鶴笙知道我喜歡氛圍感。
中秋這天,特地讓保姆把晚餐擺到小花園。
吃到一半的時候,不遠處突然放起了煙花。
幾百發煙花照亮了大半個夜空。
我喝了點紅酒,有些微醺。
看到這一幕,托著下巴笑了起來。
「裴鶴笙,你可真奇怪,別人過中秋都是賞月,只有你才會想著放煙花。」
「因為穗穗喜歡。」
是啊,我喜歡。
煙花在空中綻放的瞬間,總會給我一種熱鬧的錯覺。
「可再喜歡,總有放完的時候。」
「只要穗穗想,它可以一直放下去。」
任身后煙花熱鬧,裴鶴笙沒有回頭看一眼。
煙花細碎的光芒倒映在他的瞳孔中。
而他的眼里,只有我。
12
第二天我醒來的時候,裴鶴笙已經出門了。
昨晚我和他在花園里坐到了半夜。
后來,我好像喝多了,非鬧著要他趴到地上給我當馬騎。
再后來,我也記不清了。
我揉了揉莫名酸痛的手指。
發現床頭擺了一部新手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