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鄰居都傳開了,是盛修經常跑出去幫助一個女孩家里賣菜,叫熟人撞見,告訴他爸媽了。」
我爸重新拿起碗筷。
「哦,原來是這麼回事。」
既然不關自己家的事,那就沒必要去管了。
可誰料,晚飯吃完后。
盛媽媽領著被揍得鼻青臉腫的盛修,敲開了我家的門。
我爸媽都愣住了,又不好不把人請進來。
我媽被盛媽媽拉住,坐在沙發上,聽她哭訴。
本以為,只是簡單訴苦。
可盛媽媽指著在客廳站得筆挺的盛修,罵道:
「這孩子和你家冷靜一貫是要好的,全部都是那個賣菜妹挑唆,才會在高三這麼關鍵的時候,不好好學習,跑去郊區陪人家賣菜!
「我們兩家來往那麼多年,我是只認冷靜的,絕對不會叫賣菜妹毀了盛修的前途!
「是盛修對不起冷靜,你讓冷靜出來,盛修必須和冷靜道歉!」
盛媽媽這席話,說得顛三倒四的。
可意思就是要把我和盛修綁死了關系。
我媽輕輕撫開了盛媽媽的手。
「你這是傷心過頭了吧。
「賣菜妹是誰?和盛修是什麼關系?
「怎麼就扯上冷靜了?」
我爸也搶著說:
「冷靜可是一個寒假沒出過門,也沒見過盛修啊。盛修,你說是不是?」
被點到的盛修,冰著俊臉,十分傲氣地說:
「媽,你別白費口舌了。我只喜歡宋真!我和冷靜沒關系!」
我媽輕笑出了聲。
「盛媽媽,你聽見盛修說什麼了吧?
「盛修喜歡誰,和冷靜有什麼關系?
「他們兩人除了同學、鄰居,就沒關系了呀!」
我爸也硬了語氣。
「都高三的人了,還想著和誰有關系呢?我要去問問老盛,看他是什麼意思?」
盛媽媽眼見盛修拆她的臺,我爸媽不領她的情。
也就不哭了,匆匆拉著盛修就走了。
她這次是瞞著盛爸爸來的,要真被他知道了,家里又得吵翻天了。
我爸開門時,還特意喊了聲。
「下次別來啦!」
關了門,他就和我媽吐槽。
這家得趁早搬了。
這種鄰居仗著幾年鄰里感情,就敢上門把自家親女兒當備胎。
她家盛修是個寶,別人家女兒就非他不可?
什麼狗屁!
8
城南的小區是二手房,前任房主還沒住過,和一手新房沒差。
家具家電都是現成的,我們全家就和拎包入住似的。
搬家那天,我爸雇了大卡車,搬走了一些重要的東西。
多年的鄰居都在問,怎麼搬得這樣突然?
我爸笑說:「辭舊迎新,遲早要搬,現在搬也省掉一些麻煩。」
盛媽媽躲在陽臺上偷偷打量我們搬家。
她不敢冒出頭了,生怕惹人非議。
可被揍得鼻青臉腫的盛修出現了。
他一臉關切與焦急地問:「冷靜,你家怎麼那麼快就搬走了?」
我沒好氣道:「省得有人把我當備胎啊。」
他立刻解釋:「冷靜,那天是媽的意思,我沒想過……」
我打斷他。
「那天,我在家,我聽見了……你和我什麼關系都不是了,盛修。」
盛修嘴唇都白了。
我的話,似乎帶著一種法庭當場宣判的效果。
我和盛修,早該什麼關系都不是了。
說話間,我已經瞥見小區門口一個探頭探腦的消瘦人影。
是宋真。
我故意借了位,讓背影看上去和盛修湊得很近,像是難舍難分的樣子。
盛修還在試圖修補什麼。
「冷靜,我們還能做朋友?」
我似笑非笑。
「盛修,你別太看得起自己了。
「我連鄰居都不想和你做了,還做什麼朋友?
「要不是高三不方便轉校,我都不想再見到你。以后就像你說的那樣,我們再沒關系了。」
我把「我們」兩個字咬得很重。
盛修流露出了一副心碎的神情。
瞧,當他三言兩語把我們十幾年的青梅竹馬感情,解釋為普通鄰居之后,
當我真的如他所愿,遠離他的生活之后,
他倒是開始緬懷上了。
真賤!
我媽招呼我:「冷靜,走了。」
「好嘞。」
我愉快地回應,像戀家的鳥兒一樣飛奔父母的身邊。
真的重生過后。
我才明白了那句,羈鳥戀舊林,池魚思故淵。
外面的風雨再大,我起碼還有個家啊。
9
卡車裝載完畢。
我們一家坐上了私家車,等候物業開大門的時候。
我果不其然看見宋真哭著飛奔入了盛修的懷里。
那可是小區里,是白天最熱鬧的時候。
盛媽媽全程都在樓上注視著。
怎可能看不見她口里最是看不起的「賣菜妹」,公然跑到她家樓下,勾引她的兒子?
沒一會兒,盛媽媽就沖下來了樓,強拉開二人,然后一巴掌甩在了宋真臉上。
保安為了看戲,動作更慢了。
我爸皺眉,按了一下喇叭。
盛修望了過來。
后視鏡里可以看見他茫然又羞愧的神情。
這麼丟臉又難堪的場景,到底是叫我們全家都看見了。
保安在我家車走的時候,還做了個「回頭見」手勢。
我爸憋紅了老臉說:
「都是老相識了,人家也替我們家不值……」
所以,動作故意整慢了許多,就為了讓我們看這出戲。
「噗……」
我忍不住哈哈大笑。
笑聲是會傳染。
我媽、我爸也忍不住笑出聲了。
雖然不厚道,可心底還想說:「活該!」
10
重生后,我有兩個小目標。
「一、等盛修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