唯獨沒有我。
盛修因為是治療的初期,他坐在病床上握著宋真的手,笑容燦爛。
「你們就羨慕我吧,我可是遇上了比生命還要珍貴的愛情。」
這句話,一度成為了經典。
有我和他相熟的朋友,小心地詢問,真的不去探望嗎?
我都會揚一揚手上的書本或者試卷。
「有比探病更重要的事兒。」
對此,他們也不可能真的說什麼。
因為他們要看的書,要填的卷子,不比我少。
殘忍?
絕情?
盛修與我曖昧了那麼多年,很多人都認為我們是一對,盛修沒有解釋。
后來,盛修的生活里有了宋真,他倒開始著急解釋了。
我冷靜是誰的專屬物?
是他盛修召之即來揮之即去?
他犯了錯,生了病,就更不該來牽扯我。
一些人私下暗搓搓議論,被沈妍聽見了,都會大罵回去。
「盛修不是遇見了比生命還重要的愛情嗎?既然他們那麼好,還來議論冷靜干嗎?」
我無意間將她從 CP 粉提純了。
時間長了,也就沒人去在意我。
關注這件事的人,更多是去看宋真怎麼做的。
15
一開始,成為了緋聞焦點的宋真,經常請假遲到。
不用問,問她必會紅著眼睛,戚戚然地呢喃。
「盛修在醫院,我需要去看他……」
沈妍聽說了,不禁翻了白眼。
「不是說是早期嗎?要不要一副人快死的做作表情。」
這話刻薄,可我愛聽。
但我不會讓她多講,只會翻多幾張試卷,讓她練習做。
沈妍的墊底成績,高中三年都沒起色,最近一次的一摸,居然漲了一百多分。
她拿到試卷時,表情和老班一樣難以置信。
最后忍不住嗷嗷叫。
「冷靜,這分數是真的?我考的?這輩子,我頭回不作弊,考這麼多分。」
老班也沒抓住她作弊的話不放。
以沈妍的性格和家世,作弊實在沒必要。
老班對著全班笑說:
「瞧瞧,沒到高考最后一刻,一切皆有可能!努力吧,少年少女們!」
是啊。
青春,誰說要戀愛才不算虛度,明明考試學習也能很熱血。
班上同學一陣大笑。
大家都感受到了極大的激勵與成功的感染。
沈妍迷上了學習。
她一旦努力,每天只睡三個小時。
美瞳不戴了,眼線不化了,只用清水洗臉。
皮膚熬夜長痘,也管不了了。
她對我說:
「原來充實的感覺這麼好,我好像努力一下,真的能抓住什麼一樣了。」
我鼻尖一酸,哂然一笑。
那就抓住自己命運的感覺。
是我上輩子失去了的機會啊。
16
半個學期過去,宋真曠課的課時實在太多。
學校可以體諒盛修生病,可沒辦法一直姑息盛修與宋真早戀。
這對學校的聲譽都造成了極大的影響。
他們勸宋真的父母,要不干脆直接辦休學吧。
宋真父母條件有限,供孩子讀書,也不是什麼容易的事情。
到頭來,女兒不讀書,還白白去人家病床前當免費護工。
他們很難過。
最讓他們受傷的是,盛爸盛媽對他們的態度。
明明是自己的女兒為了盛修,犧牲了自己的學業。
可盛家就是看不起他們,好像他們一家是要賴上盛家一樣。
在這樣的環境下,盛修與宋真的感情是一點都不會被動搖?
又不是全世界,都會為他們轟轟烈烈的愛情讓道。
我一邊為自己的未來打拼,一邊等著他們的愛情進入死胡同后的下場。
可,在一個課間。
宋真卻跑來找我。
她想請我去醫院看看盛修。
17
「我不是醫生,救不了他的癌癥,去了能干嗎?
「你可是比他命都珍貴的愛情,我去,是用多年鄰里之情,去慰藉他?
「或者,你說說,我去了之后,你希望我說什麼做什麼,才能叫他和你一樣滿意?」
宋真一句話都說不出來。
她紅了雙眼,好似受盡了我的欺辱。
這招在盛修面前,她什麼都不用做,就能贏了。
可現在是在高三班級門口。
她這位緋聞人物往門口一站,頗有種上門挑釁的意思。
沈妍撥開圍觀眾人,嚷嚷道:
「干嗎呢?看她,不如看書做題。」
她身后跟著的老班,蹙眉嚴肅地打量著宋真。
「同學,你是高一的吧,來高三有什麼事嗎?」
「我……」
宋真怯怯地說:「我來找冷靜。」
老班似笑非笑。
「你是盛修的小女友吧,這個時候,你不是在醫院陪著盛修?」
宋真可憐巴巴的小臉,紅了白,白了又紅。
全校師生誰不知道他們驚天動地的「青春生死戀」。
她有什麼好不承認?
「我想求冷靜去醫院看看盛修,盛修他……」
老班說:「盛修也是我的學生,我留意著他的病情。最近化療,他身體是特別難受,頭發也掉光了。他這個樣子,我們去看他真的方便?」
宋真想道德綁架。
老班四兩撥千斤,就給撥了回去。
我只覺得好笑。
她為什麼會覺得別人是蠢的,看不出的她小伎倆?
是在盛修身上,獲得太多的成就感了嗎?
見她不肯罷休的模樣。
沈妍開口說:「老班,下午不如我們當學生代表去看看盛修吧。」
老班不知怎想的,一口就答應了。
宋真眼底滿是錯愕。
明顯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結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