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爸氣急敗壞,賞了張桂琴一頓大耳刮子。
一個與我爸不和的老板看不過去了,諷刺地說道:
「許老板,干了這麼斷子絕孫地缺德事,不怕將來死了沒人埋啊!」
我爸一抬頭,看見在人群最前面,興致勃勃看熱鬧的我。
他興奮地一把拉住我,炫耀似的對大家說道:
「誰說我斷子絕孫,這是我女兒,許曉菊。
「她每次考試都是第一名,還剛剛參加了全國兒童作文大賽呢!」
那個老板瞥了我一眼,不相信地問道:
「你女兒真有這麼棒?」
我天真無邪地笑著答道:
「對呢,我可棒了。六歲就能帶著全村人去捉我爸的奸了。」
宴會在我爸的無地自容和張桂琴聲嘶力竭的哭喊聲中結束了。
我爸黑著一張臉,咬牙切齒地問我:
「你還當我是你爸嗎?」
我冷笑著搖了搖頭:
「一年前,我帶人捉奸的時候,就已經沒有爸爸了。」
24
三天后,我在放學回家的路上,被綁架了。
我被涂了迷藥的毛巾迷暈,裝上了一輛面包車。
頭很疼,無盡的黑暗中,我做了一個遙遠的夢……
上一世,張桂琴的兒子確診之后,奶奶整天長吁短嘆。
這天,張桂琴帶回來一個很慈祥也很大方的女人——蘭姨。
她帶了很多糖果和零食給我,甚至還有一身新衣服。
我笑著接過禮物,甜甜地道謝。
蘭姨撫摸著我的小臉,滿意地夸贊道:
「不錯,是個聰明漂亮的孩子。」
只有聰明漂亮的女孩才能賣個好價錢。
蘭姨,全國聞名的人販子,專門拐賣兒童。
奶奶其實察覺到了,可她神色復雜地看了看大寶,最后一咬牙,鉆進了房間不再過問。
蘭姨給了張桂琴三千塊錢,轉手以六千塊錢的價格把我賣給 S 市的一對夫妻。
那對夫妻需要一個童養媳伺候他們癱瘓的兒子。
我在那個家里,過著生不如死的日子。
初中沒畢業就去紅蝴蝶服裝廠打工,一天工作 18 個小時,最后過勞死在了流水線上。
我死后,終于從農村逃出來的我媽知道了我的死訊。
萬念俱灰的她跳河自殺。
我渣爸和買我當童養媳的那一家卻吃了人血饅頭,訛詐了我工作的紅蝴蝶服裝廠一大筆補償金。
地獄空蕩蕩,惡魔在人間。
這一世,我終究逃不脫被親人拐賣的命運。
25
再次醒來的時候,我被綁在一個廢棄的工廠里。
身邊還有一個小女孩,眉目清秀,也就五六歲的樣子。
她被嚇得不輕,整個人都在發抖。
「別怕。」
我輕聲安慰她:
「會有人來救我們的。」
這時,大門打開了,幾個人走了進來。
毫不意外,是蘭姨。
身后還跟著兩個我化成灰都不會忘記的人——上一世買我的德叔夫妻。
蘭姨指著我說:
「這個機靈,也漂亮,伺候你兒子挺合適。」
但德嬸卻不太滿意,她挑剔地說道:
「年紀太大了,不好擺弄。」
說完她又指了指我身邊的小女孩,說道:
「還是要這個吧,年紀小,多打幾頓就老實了。」
上一世,我被帶回德叔家,先是被關在小黑屋里餓了三天。
奄奄一息之后又被逼著在狗籠子里,吃狗食。
之后的日子里,德叔德嬸高興的日子,我挨罵。
他們不高興的日子,我挨揍。
他們那個殘疾的兒子更是個變態,最喜歡用牙簽扎我,用煙頭燙我。
在被折磨了半年以后,我徹底屈服,失去了反抗的能力,乖乖地給他們一家人做起了牛馬。
我雙目猩紅地瞪著德叔德嬸。
卻又無可奈何,眼睜睜看著他們把小女孩拖走了。
26
蘭姨和她的幾個同伙拿到了八千塊錢,買了一大堆好吃的。
他的同伙猥瑣地看著我,笑著問蘭姨:
「這個小女孩怎麼處理?」
蘭姨陰冷地說道:
「賣到國外去,今晚弄上船。
「那里新開了一個俱樂部,指明要年紀小的女孩子。」
我可太興奮了。
沒想到蘭姨出息了,業務擴大得這麼廣,觸角都伸到海外了。
這下,她死八個來回都不夠了。
蘭姨他們的好吃的還沒吃完的時候,警察就趕到了。
荷槍實彈的武警,收拾這幾個貨輕而易舉。
一個劫匪還想挾持我,被一槍爆頭,腦漿子噴了一地。
蘭姨嚇得小便失禁,真惡心。
一個女警化裝成蘭姨的樣子潛伏去了人販子的船上。
一起跨國倒賣人口的案件被偵破。
多個國家的女孩子被解救出來。
一個警察叔叔高興地對我說:
「小英雄,多虧了你手表上的定位器,我們才能這麼快趕到。」
重生之后,我一直擔心上一世被拐賣的事情再次發生,于是,讓媽媽從國外給我買了一款有定位功能的手表。
但我無心接受他們的表揚,我焦急地說道:
「快,去 S 市,那里還有被拐賣的孩子。」
27
在我的帶路下,警察很快找到了德叔一家。
可家里并沒有那個小女孩的蹤跡。
不對,一定是有什麼地方被我遺漏了。
我努力回想著上一世在這個地方的遭遇。
額頭上滲出了細碎的汗水,卻毫無頭緒。
警察無奈,正要收隊的時候,我看見德叔那個殘疾兒子緊張地抓著自己的輪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