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淑貴妃不過是世家送進宮的眼線,就連送我爹娘走也是做戲給他們看!」
江桉一張
臉冷得能凍上冰碴:「你,你就是不信朕是真心對你?」
「真心?陛下說這話你自己信嗎?我在這宮里如浮萍,只能牢牢攀附在你身上,你可曾考慮過我的感受?」我越說越激動,「為了引出這些人,陛下不惜出賣色相委身于我,真是處心積慮啊!
「本以為不弄出人命就可以瞞下去,我千防萬防,萬萬沒防住你啊!」
「你,你,你竟然如此想?」江承桉氣得哆嗦,直用手指我,「那朕也不必遮掩了!
「來人!把斷腸草給朕拿來!太后勾引朕,禍亂后宮,賜死!」
梨清被嚇得跪在地上連連磕頭求饒:「陛下,娘娘有了身孕啊!」
「算我自輕自賤!」我薅起來梨清,怒火沖天道,「有的是人愿意給他生孩子,輪得到我一個太后嗎?
「不就是斷腸草嗎?給哀家拿來!」我猛拍了下桌子,「把什麼斷腸草、斷頭草、斷尾草統統都給哀家拿來!」
半炷香后,江承桉身邊的岑內侍一步一挪地端了兩杯酒進殿。
氣血瞬間上頭,這狗東西玩真的!
我咬緊了后槽牙:「兩杯是什麼意思?難不成陛下還而與我喝交杯,一起到下面去給先帝請罪?」
江承桉冷笑連連,揚高了聲音:「朕得千秋萬代地活著呢,這酒是給太后跟身邊的宮女備的,梨清既然如此忠心,就隨太后一起下去吧,黃泉路上你倆還能互相照顧!」
我抹了一把眼淚,直接把托盤上的兩杯酒都灌進嘴里:「事是我做的,你是我嫖的,關梨清什麼事?
「我一人做事一人擔!」
耳邊是梨清的哭號求情,我沒壓住胸口的惡心,生生吐了一汪黑血。
我無力地倒在地上,看著江承桉冷若冰霜的臉,咬緊了后牙槽。
他喵的,果真最是無情帝王家!
6
一睜開眼,滿屋的漆黑。
我這是到地府了?
果然,我生前作惡多端,連申辯都沒有就被直接送進地府了!
我還未來得及哭喊,耳邊已經傳來了熟悉的哭聲:「你這孩子,而嚇死姨母不成?」
黑暗中,有人點亮了蠟燭。
我扭頭瞧著坐在床邊的姨母,一陣晃神:「狗日的江承桉,你連我姨母家也不放過啊!」
姨母氣得狠狠地掐了一把我的臉:「說什麼渾話呢?」
臉上傳來的痛意還有姨母指尖的溫熱,我一陣晃神:「我沒死?可是我喝了藥連血都吐了?
「孩子,孩子呢?」
「孩子安然無恙。」姨母笑出了聲,「陛下給你喝的是假死的藥,若你還待在宮里,你有孕慢慢月份大了,宮里豈能瞞得住?
「宮里宣了太后駕崩,你如今可是林家從揚州接回來的女兒林舒。為了后宮安定,陛下已經定了你為后。」姨母將碎發掖到我的耳后,聲音哽咽,「如今姨母也沾上了我們阿望的光。」
我反應過來,抱住姨母的手臂,滿是委屈:「我不嫁。
「他什麼事都不同我商議就把我送了出來,哪能什麼都讓他占上,我才不嫁。」我晃了晃姨母的手,「既然我都回家了,那等這孩子生下來就隨我姓林,就是咱們林家的孩子。」
姨母笑得前仰后合:「陛下說你狗帶籮筐,藏頭露尾,藏不住事,若是提前告訴你怕出什麼紕漏被人發現。
「但是咱們阿望有氣也是應該的,那咱們就往后拖拖,讓陛下急上一急。」
我笑著回姨母:「讓他急上一急。」
姨夫接了圣旨后說,雖說太后駕崩前留了旨意希望陛下能在熱孝期迎娶皇后,但是禮法為先,不如出了熱孝期再議,林家也想多留女兒在家一些時日。
我美滋滋地在林府養膘,可江承桉卻是個不安分的,日日下了朝就同姨夫一起回林府。
就算我不同他說話,他也在我身旁該做什麼就做什麼,今日帶著糕點來,明日拎著瓦罐肘子來,日日不重樣。
我嗤笑一聲,就這還能迷了我的眼?
姐什麼風浪沒見過。
可江承桉在院子里支了口銅鍋煮羊肉,聽說還是嫩嫩的小羔羊。
我扒著窗框眼睜睜地看著江承桉拎了翁醋倒在碗里,蘸羊肉。
禮崩樂壞!焚琴煮鶴!
吃羊肉鍋子怎麼能蘸醋呢?
得蘸麻醬
、韭菜花、紅豆腐啊!
我氣沖沖地走進小廚房,掏出鑰匙打開柜子,從里面掏出碗筷、麻醬、韭菜花、紅豆腐,擠走江承桉,滿足地塞嘴里一口嫩嫩的羔羊卷。
江承桉沒說話,只坐到我身旁往我碗里添肉,吃飽喝足后,我把碗一推準備回去睡覺的時候,被江承桉拉住了手:「阿望難道而一直不跟朕說話?」
我甩開江承桉的手,嫌惡地在衣服上蹭了蹭:「昂~」
「那朕還帶了些紅豆卷,不如帶回去吧。」江承桉小聲誘惑我,「林師傅親手做的哦。」
我冷哼一聲:「陛下自己吃吧,羊肉紅豆一起吃相克容易死,陛下死了,我又能當太后了。」
江承桉愣了下:「是朕疏忽了,朕給阿望道歉好不好?」
我叉著腰問江承桉:「道什麼歉?」
「朕不該做決定之前不與你商議。」
「還有呢?」
「朕不該利用你,拿你做筏子,但是朕真的有把握保護好你,想為你鋪路才這麼做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