盤子是一樣的,一來二去,端來端去,我吃了不少生瓜子。
等生瓜子種完,我站在田里,回頭看著自己打下的江山,腰疼。
一個個小土包里蘊藏著新生命,也埋葬了我逝去的熟瓜子。
一個不適合播種的季節,會長出什麼呢?
種瓜子,得向日葵,有花又有吃,我真是個大聰明。
仿佛已經預見了豐收的喜悅,我跑進廚房抱出冰在水里的西瓜,對半切,配勺子。
搬把椅子放到田邊,邊吃邊發射籽籽。
明顯比種瓜子敷衍了許多,坑不挖,土不蓋。
還一邊美滋滋暢想:哎呀,到時候西瓜長太多,我是不是還可以拿去集市賣。
「嗝~」
「西瓜好吃嗎?」
「好吃……嗯?」
逆著光我也能認出這不是許久未見的將軍嗎?
一襲黑衣,簡單低調,但還是掩蓋不了他的殺氣。
反觀我,已經徹底放飛自我了,妥妥村姑,婆婆選的衣服耐臟,但布料有些粗糙,我又選了點舒服的布料做了幾身利落的衣服。
「你好,請問你找誰?」我抱緊西瓜開始裝傻。
「找你。」
「找我干什麼?我只想過點與世隔絕、自由自在的生活。」我收回視線,看了看遠處的云。
「哦,我不是世,我只是秦馳。」
「秦馳是誰?」
「……」
鞋上沾了泥,我輕輕跺腳,偏頭等著他回答。
有殺氣!
他笑了!
「別告訴我你不知道我的名字。」
有一種咬牙切齒的意味在,但我冤枉啊。
「我應該知道嗎?也沒人告訴過我啊。」大家不都叫他將軍嗎?
「你過來,我告訴你個秘密。」
他從來不是八卦之人,但我是啊,突然這麼一說,我覺得有大瓜,于是我抱著瓜起身。
他示意我把耳朵湊過去,我照做。
然后就聽見他說:「我渴了,待客之道不懂?」
然后他就趁著我愣神把我瓜和勺子搶走了。
「哎哎!」眼見他要用我吃過的勺子吃我吃過的瓜,我只能含淚舍棄另外半邊瓜,「還有半邊沒吃的,我去給你切!」
等我火速沖進廚房,切好瓜端出來,他已經坐在我的位置上,有一勺沒一勺吃著邊角料了。
……
怎麼看,這把小椅子都跟他不搭,委屈他的大長腿了。
用勺子吃西瓜也跟他形象不太符合,但我腦子里怎麼蹦出「歲月靜好」幾個大字了?
24
某位財大氣粗的人把房子給買下來了,順帶還買了周邊的土地。
婆婆樂開了花,她說這錢留著等她侄子回來,就夠他娶媳婦和蓋新房了。
一口一個你男人,你男人,把將軍夸上了天。
我解釋了好幾遍,但她不聽,完全沉醉在自己的世界。
如此一來,我莫名其妙跟將軍開啟了同居生活,準確來說他是我房東。
這種感覺很奇怪,不比在將軍府,就是感覺他入侵了自己的安全距離。
悶悶不樂說的就是我,做飯都不好吃了。
「你不忙嗎?少主安分了?」你可以走了吧。
「不忙,他現在忙著被公主追得滿山跑,沒空惦記土地,就算惦記,娶了公主便是。」
「那你干嘛非要待在這。」
他看了我一眼:「喜歡罷了。」
哎,雖然我很喜歡這地方,也確實有長住的打算,但既然他奪人所好,我又沒得他有錢有勢,那我再換個地方吧。
他說他明日要回府一趟,我說好。
他前腳走,我后腳就跟婆婆告別了。
能帶走的永遠都只有一個包袱。
這次我去了一個小鎮,住在便宜的小客棧,雖然地理位置偏了些,但環境干凈,店主是一對愛笑的夫妻。
偶然點評了客棧里的一道菜,讓老板娘眼前一亮,問我是否愿意有償在后廚指點一下。
賺點外快,我自然是愿意。菜品得到住客好評后,老板娘還減免了我的房錢,讓我安心久住。
夜晚的平靜是被急促的敲門聲打破的,我以為是老板娘有急事找我,急忙披好衣服出門。
沒想到會是將軍,如果說上次是隱忍不發,那麼這次就是怒氣外露了。
我攏緊領口的衣服:「好巧哦,又遇見了。」
他也不說話,只是看著我步步緊逼,我只能后退。
當腿撞到桌邊的板凳,我準備就勢坐著時,他伸手摟過我。
我義正言辭推開他:「等等,我先關個門。」
家丑不可外揚。
剛關上門,轉身就被他逼得后背貼門。
「不辭而別。」
「我沒有。」
「還兩次。」
「上次我寫信了。」
「那這次呢?不是說好的嗎?」
我是說了「好」沒錯,但我就說了個好而已啊!
「不要過度解讀啊。」
「那這個呢?」他拉過我的手伸進他懷里。
嗯……硬邦邦的,是……書?
就著這麼曖昧的氛圍,我從他懷里抽出了更加曖昧的畫冊,沒錯,就是我上次送他的。
看來他是熟讀了。
「我就是覺得將軍也許會喜歡,這可比話本有意思多了。」
「呵,那你喜歡嗎?」
我迎上他的目光,笑意盈盈:「我不做妾的。」
「我何時說過要納你為妾。」
「好。」
那便是一夜情了,我也不虧。
追我到這無非是沒得到過,我踮腳,伸手壓低他的頭,親上他的唇,動作一氣呵成。
他很快反客為主,手上的畫冊不知何時掉落在地,卻無人顧及。
從門背到床上,我喘息的機會不多。
他學得很快,我也不甘示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