」
我賞了西域少年一大把金珠子,西域少年說:「久聞姑娘美貌,能侍候姑娘喝酒乃是小生的榮幸,不收錢的。」
我霸氣道:「話多。給你你就拿著。」
西域少年喜不自勝,顯然是對我這個霸道美麗女富婆更加仰慕了,他給我斟酒:「聽口音,姑娘不是本地人,敢問姑娘從何處來?」
我淡淡道:「我麼?一個死人罷了。」
其實最開始我是不這麼介紹自己的,會給自己編造一些來歷。
但很快我就發現,這麼介紹自己是最酷的。
那份憂郁和厭世,會加劇我神秘的魅力。
果然,西域少年聽到后,睜大了琉璃色的眸子:「姑娘一定是有許多故事的人。」
酒樓的一層大堂,有說書先生一拍驚堂木,講的是當今圣上和皇后的故事。
也就是楚祁安和宋姝。
在故事里,楚祁安和宋姝青梅竹馬,奈何楚祁安少年時位卑,護不住自己的心愛之人,眼睜睜地看著宋姝嫁去了北方。
后來,楚祁安九死一生,奪嫡成功,終于成功將宋姝帶回,封為皇后。
這些年來,言中只有皇后一人,楚祁安再未納別的妃嬪。
西域少年問我:「姑娘,怎麼了?」
我回過神來:「沒事。」
這已經是這段故事最好的結局。
然而,我還沒感嘆完,酒樓下方就出現了一匹快馬。
來人勒住馬,踉踉蹌蹌地跑上來,一把將那個西域少年推出房間,然后抓著我的領子崩潰道:
「不好啦!地震啦!」
13
來人不是別人,正是銀翹。
她被放出言后,我在無人的小巷里攔住她,想告訴她我沒死。
結果她大喊著鬼啊,撒腿狂奔了兩里地。
要不是我輕功還不錯,差點就沒跟上她。
在意識到我是真的沒死后,銀翹哭喊著「死鬼」,緊緊地抱住我,差點把我勒死。
此刻,我莫名其妙:「地震不是一個月前的事麼?你現在跑來干什麼?」
一個月前,我睡夢中驚醒,感到了輕微的震感。
但并沒什麼大事,很快繼續入睡。
銀翹臉色發白:「震源是在京郊......」
我猛地意識到什麼,當即一驚。
京郊,是皇陵的所在地。
「你是說......」
銀翹點點頭,絕望地閉上眼睛:「山體滑坡,皇陵塌了。
「其他人的墓都沒事,只有你的棺材被掀了出來。
「棺材板都飛了,所有人都看到,棺材里只有一堆爛土豆。」
14
太過分了!
實在是太過分了!
當初陪葬的金銀財寶太多,我一個人實在用不上那麼多,于是寫了信給江湖上摸金校尉一脈的兄弟們,邀請他們去盜墓。
他們把陪葬品帶走也就算了,怎麼還隨手往里丟土豆呢!
就算不地震,楚祁安日后看到我的墓上長出了一堆土豆芽,這不是一樣很奇怪嗎!
銀翹臉色煞白:「皇上大怒,說天涯海角,掘地三尺也要把你找到。
「咱們得知消息太晚了,一個月的時間,他們可能已經快找到這里來了...….」
我捂住銀翹的嘴:「烏鴉嘴!別說了,快逃!」
然而已經晚了。
酒樓下方傳來馬蹄聲,官府的人到了。
酒樓里,舞姬、小倌、說書先生,嚇得四散驚逃。
無數馬車中間,一匹黑色駿馬躍出,上面是一個熟悉的身影。
他抬眼,我低頭。
隔著一層樓,我們遙遙對視。
楚祁安。
他居然親自找到了這里,
15
我終于又見到了楚祁安。
他坐在我的對面,狹小的室內只有我們兩個人。
他沒穿龍袍,一身玄色常服,又帶著幾十人的護衛,因此酒樓里的看客都以為他是哪個武將家的公子。
楚祁安讓侍衛都在外面等著,于是我也讓銀翹離開。
銀翹一萬個不放心,走時一步三回頭地看我,我用眼神示意她安心。
等到室內只剩下我和楚祁安兩個人,我才開始打量他。
他瘦了非常多,臉頰和眼窩凹進去,再也沒有當年的意氣風發。
似乎過得并不快樂。
但畢竟又當了三年的皇帝,天子之威更盛,面無表情的時候,很容易讓人害怕。
楚祁安漆黑幽深的瞳仁盯著我。
他冷冷道:「又見面了,姜頌。」
當年在王府時,他人前叫我姜頌,私下里叫我阿頌。
宋姝回宮后,他便再未提過我的名字,只疏遠冷淡地叫我貴妃。
如今雖然是帶著怒氣呼喚我的名字,但竟然帶著幾分想親近的意思。
這酒樓的房間是我常年包下的,楚祁安此時算是客人,因此我想舒緩一下氣氛:
「一路車馬奔波,公子一定渴了。
「來人,倒茶。」
門開了,那個英俊高大的西域少年走了進來,開始泡茶。
楚祁安看了他一眼,臉立刻黑了:
「這酒樓沒有別的侍女了麼!怎麼是你來服侍倒茶這種事?」
西域少年連忙行禮:「回稟公子,有的,只是姑娘平時都讓我來服侍。」
他不說話還好,一說話,楚祁安的臉色更難看了。
西域少年看出了楚祁安面色不善,覺得自己說錯了話,連忙著急忙慌地解釋:
「其實也不是就我一人。
「還有其他七位兄弟,我們八人是輪流的。」
怎麼說呢。
我悄悄瞄了一眼楚祁安。
感覺往他頭上插根引線,他立刻能像雷火彈一樣原地炸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