」
她躲得快,加上旁邊的丫鬟婆子又多。
茶杯砸在了地上,很快就四分五裂,發出了清脆的響聲。
侯府里的人都知道我是個瘋子。
當著眾人的面刺殺過裴湘,偏偏小侯爺還要護著,所以只能防著我,我拿茶杯砸人,好似也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。
至少,裴湘是真的被嚇到了。
一直到裴敘大婚那日,她都不敢再來招惹我。
12
裴敘和公主大婚。
這是整個京城里的大喜事。
裴湘作為他阿姐,自然也是要出席。周止表面功夫總得做,否則便是看不起皇家,再得帝王寵愛,也架不住自己作死。
所以,他們都去了裴家。
我便是留在院子里,都能聽到外面街道出的吹吹打打聲。
很是熱鬧。
小桃就站在窗外,雖什麼都瞧不見,但還一直盯著。
「放心,你的嫁妝早就準備好了。雖然抵不過公主的排場,但也絕對不會委屈了你。這筆嫁妝,絕對不會讓夫家敢為難你。」
小桃轉過身看我,她跺了跺腳。
「奴婢才不是想嫁人,我只是為姑娘你不平。若沒有這些腌臜事,你這麼好的一個姑娘,本該有一個全心全意待你的夫君,有一個屬于你的婚嫁之禮。都是裴家人,動手的,沒動手的都一樣。那些包庇的,也都是兇手,她們害了姑娘,憑什麼還能夠有今日的榮光!」
小丫頭說著說著便哭了起來。
搞得我也有點難過,眼眶紅紅的。
但還是忍了下來:「傻小桃,你家姑娘我從未想過嫁人,你不用為我感到難過。至于那些兇手,我一個都不會放過的。」
我阿弟阿妹的在天之靈。
需要裴家人的鮮血去祭奠才行。
阿淵、阿諾。
快了。
阿姐很快就能為你們報仇了。
13
這一日。
本該是裴家最有臉面的一日。
當朝律法中,尚公主者,亦可以入朝為官。
而有了公主為妻,那便是真真切切和皇家攀上了關系,且與皇子無交集,將會成為帝王最信任的大臣。
可惜,新郎逃婚了。
在本該去迎娶公主的路上,尋了個借口離開,便再也沒有回來。
新郎逃婚,逃的還是當今最受帝王寵愛的公主的婚姻。
這件事情很快鬧得沸沸揚揚。
帝王派出了大軍搜捕裴敘的蹤影。
而此時,府外有一個小男孩遞給了我一張紙條,紙條上寫了一個地址。
「姑娘,要動手嗎?」
小桃接過那張紙條,等著我最后的命令。
「嗯。」
是非恩怨,也該有個了結了。
所以半個時辰后,換了一身裝扮的裴敘,在即將出城門時,被官兵攔了下來。
抓到了裴敘,帶進了皇宮。
便是連京城里的百姓也在議論不休。
「裴敘會不會受不住,最后將姑娘供出來?」
小桃有些擔心。
我搖搖頭:「這裴家姐弟,唯一的共同點,便都是將情愛看得大過天。從前他因情愛傷了我,欠了我兩條人命。自然,絕不可能供出我。」
這是我對于陷入情愛者唯一的肯定。
因為足夠愚蠢。
可雖他沒有將我供出來,但有裴湘在,自然會想到此事與我有關。
帝王,派人將我抓進了皇宮。
周止也在,他神色緊張,可在帝王面前,他也沒法護我。
「你就是那個勾引我駙馬的青樓女子?」
身穿喜服的公主滿眼憎惡地盯著我,上前就甩了我一巴掌。
「公主何出此言?」
臉很疼,但我還是仰著頭,緊緊盯著她。
「我是小侯爺豪擲千金,從青樓里贖出來的。自然,我是小侯爺的人,又如何能去勾引公主的駙馬呢?」
裴湘滿臉焦急。
「公主不要聽她胡說,這個女子勾引我阿弟,可是我親眼瞧見。」
身為駙馬,想要在婚禮之上悔婚,這可是大大打了皇家臉面,一旦處理不當,那便是抄家滅族的大禍。
只有拉出一個替死鬼,才能夠保住家族榮耀。
我便是那個替死鬼。
我冷冷看著裴湘,她其實并不敢將五年前的事情說出來。
身為丞相嫡女。
不分青紅皂白就打死了兩個良民,還將我送入青樓糟蹋,這件事情一旦傳揚出去,雖說極有可能不受到任何懲罰,但卻會徹底毀了她的名聲。
這世道對女子苛刻。
沒了名聲,對于世家大族的女子而言,那是比死還要恐怖的。
她不敢說出五年前那樁舊事。
就沒法將我置于死地。
我朝著帝王磕了頭,然后繼續說:「當年小侯爺遇刺,是我救了他,為此小侯爺許我承諾,此生都會護著我。可成婚那日,裴家大小姐卻提劍殺進了青樓,想要我的命。小侯爺是重諾之人,便只能護著我,帶我回了侯府,卻不想還是遭了她的恨,幾次三番想至我于死地。」
我說得言辭懇切,而所說的每一句話都能夠找到人證實。眼淚一顆顆掉落,哭起來的模樣,也是最委屈不過的,足以讓人相信我。
至于我所說的每一句話,都不過是在引導著一個事實——
那就是,裴湘善妒。想要我的命,所以今日才拉我出來當替死鬼,甚至不惜賠上周止的名聲。
所以當我把這些話說出口的時候,已經有許多人都變了臉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