還有人勸娘親:「這怕是刺激太大瘋了,我們知道你不想落個苛待嫡女的名聲,但這不關起來也不行啊,傷了人怎麼辦?」
娘親假意為難,又沖眾人陪了不是,等嫡姐再一次跑出去時帶人將她拘了回府。
嫡姐像條瘋狗似的破口大罵:「林昭雪!你不得好死!你讓我夏家滅門,你也別想好過!」
「夏檸,你不是一直想知道為什麼爹爹祖母不喜歡你嗎,因為你...唔...唔!」
嫡姐說到關鍵處被娘親捂了嘴,她憤恨地看著我們,如果眼刀能殺人,我和娘親大概死了千百次。
父親和祖母對我的態度,確是長久以來令我疑惑不解的問題。
可現在我已經不在乎了:「無所謂啦姐姐。我已經不需要他們的疼愛了,在你一無所有的時候,我還有娘親永永遠遠陪著我,愛著我。」
后記
我一直覺得那不是一個夢那般簡單。
我見過帶著仇恨的人, 譬如嫡姐, 那是恨不得將我和娘親千刀萬剮的恨意。
可娘親眼里有太多東西。
她像被玩壞的木偶,崩潰后陷入了癲狂。
雖然嫡姐和祖母都說過娘親瘋了,但我好像更喜歡現在她。
我也問過娘親, 夢里還有其他東西嗎?
娘親不肯說。
她只是輕輕摩挲著我的臉:「真好啊,你是我的女兒, 只是我的女兒。」
番外
林昭雪視角
我見過王家用一卷草席送出來的人。
青白的手臂滿是鞭痕、燙傷...
明明是最美好的年華, 卻遭受了慘無人道的折磨。
一想到我的檸兒會經歷這些, 我便心如刀絞。
這是我第一次為自己和檸兒爭取什麼。
不想讓夏玥嫁過去有很多辦法, 甚至兩家勢均力敵, 拒絕提親也不會有什麼。
可夏郎甚至不愿見我, 哪怕我放下全部尊嚴跪在門口磕頭求他。
「為什麼?」
我哭得泣不成聲,「為什麼一定要是檸兒?」
我痛恨自己的懦弱,竟然連女兒都保護不了。
不知過了多久,身后來了人。
我僵硬地回頭,原是夏檀在夫家不如意,又回娘家來了。
她巧笑嫣然地在我身前蹲下,眼底嘲意濃濃:
「我來告訴你為什麼吧,因為夏檸根本就不是我夏家的種啊。」
「你說什麼?」
我驚駭地忘了哭, 什麼叫檸兒不是夏家的種。
夏檀靠近我,涂著蔻丹的手指從我面上滑落:
「你是長得不錯, 可弟弟和元娘感情那麼好,若非府里缺個管家主母操持,你一屆商賈之女,憑什麼嫁進來?」
「所以新婚當夜, 和你圓房的新郎官自然也不是弟弟呀。嗯...好像是外門的小廝吧。」
「不過你放心,人早死了。雖然那小蹄子不是夏家的種,看在為玥兒擋災的份上,這個秘密也不會有別人知道。」
說完,夏檀心情愉悅地走了。
我呆坐在原地回不過神, 原來人痛到極致是會麻木的啊。
原來夏家放著門當戶對的小姐不要,委屈地娶了我, 是因為好拿捏。
原來他們始終對檸兒不冷不淡甚至帶著隱隱的厭惡,是因為...
多好笑啊, 我隱忍至今,甚至連檸兒受了委屈都未曾替她討過一回公道。
不過自覺高攀夏家,不求做什麼風光的夏夫人, 只求家宅安寧。
我以為只要檸兒出嫁就好了,我會為她尋一個老實良善的夫婿...
可原來, 我和檸兒這一生都是笑話。
我又做錯了什麼呢?
清清白白女兒家, 嫁給普通人也能幸福一生的。
那天我在院里一直坐到太陽西沉。
我想明白了,一味的忍讓并不會換來尊重,這家人不過是畜生罷了。
我收拾包袱準備去王家帶走檸兒,天高地遠, 總有我們母女容身之處。
可我去晚了, 他們說檸兒暴斃了。
最后我是在山野找到她的,同那些女子沒什麼兩樣,一卷草席,一身傷痕。
「檸兒...」
好像有什麼東西斷裂的聲音。
我抱著檸兒的尸身, 覺得她好像還活著:「唔,娘親把他們都殺了,給檸兒報仇好不好?
-完-
小茶狗