」
「我不如你。看完你的視頻后我發現自己作品刻意又做作,充滿了人為的痕跡,還是你厲害。」
他贊嘆得真心實意,還特意截圖了幾張做點評,我是既惡心又惡心,真的很想送他去牢里和那個店家做伴交流經驗。
但還不夠,這些聊天記錄并不能說明什麼。
虐殺流浪貓狗只能說不道德,他眼下的種種行為被曝光了頂多被人唾棄,并不犯法。
我需要足夠的證據,足夠能送他上牢房的人證物證,我不相信像他這種已經虐殺成癮的人只對這些貓狗下手。
所以我回了他一句:「別告訴我你就這些東西,我會唾棄自己當初的坦白。」
「玩這麼久了才這點水平,你還真是菜啊。」
「就算是剛入圈的,創意也比你足。」
這番實打實的蔑視,是個人都受不了。果不其然裴恒生氣了。
不到五秒他就發來急促的反駁,為了證明自己「很行」,他還發來高達三十多個的十幾分鐘的視頻和照片,力佐自己的藝術審美。
末了,還邀請我去他那親眼考察他的珍藏。
這一張張帶著血腥和慘烈的作品,讓我直接吐了出來。
那一聲聲哀嚎和凄厲的救命聲,讓我的腸胃翻江倒海。
我趴在馬桶邊吐到苦水都嘔完了還想吐,心里對裴垣的殘忍程度再次劃下深刻的一筆。
幸好……
我笑了:「找到證據了。」
我一張張截圖,在裴恒撤銷前錄下了視頻和截圖轉到了自己郵箱,設定一天后自動發送給公安局郵箱。
之后整理好衣著,向院長請假。
「需要我陪你去嗎?」
老道狡猾的狐貍望著我:「你一個人很危險。」
「不了,您去的話他不會相信的,還是我嫩生一些又是女孩子,他警惕不高。」
院長的江湖經驗比我多多了,在裴垣第一次帶著作品來看病時,院長就問我是不是在放長線釣大魚,引這個虐殺狂上鉤。
待得到我確切的答復后,他開始給我做掩護打下手,給我提供幫助。
眼下見我一人單刀赴會,他很擔心。
「幫我報警吧。」
我對院長說:「天黑后我還沒給您打電話報平安,您就報警。」
「好。」
9
我再次踏上了前往裴垣家的路途。
只是這一次,我不會再心急的在樓下踱步,也不會躲在樹叢里死死的盯著樓上那盞燈光。
裴恒給我打開大門,邀請我踏入這間房子。
「歡迎。」
他對我露出標準的八顆牙齒:「歡迎你來做客。」
這件狹小的出租屋里墻紙斑駁,角落還點綴著一些霉菌斑。
一眼就能望盡的格局平平無奇很是普通,我壓住心里的忐忑露出一副不屑的神情:
「你說帶我看你的珍藏,我還以為能放什麼好地方呢,結果就這?」
「又潮又暗,陽光都透不上來。老實說我對你很失望,你連這點常識都沒有,以后別聯系我了,丟人!」
說完這句,我翻了個白眼抱著手臂轉身離開,高跟鞋踩踏的聲音在樓道里很響很響,裴垣卻對著我的背影笑出了喘息聲:
「王醫生,我這下真的信了!」
「你果然是和我一樣!是真的喜歡那種感覺!」
他的聲音發緊發顫,細聽之下還帶著一絲癲狂:
「宋瑩秋那死娘們還和我說你在調查我,我原本是有點懷疑的……」
「可現在……」
他閉上眼深呼吸:「啊——這種遇到同類的感覺真好啊……」
「王醫生,我們看完藏品后去把宋瑩秋殺了怎麼樣?」
裴垣走上前抱住我:「把這個礙事的女人殺了,當做我們正式相見的慶祝。」
他說:「真是個愉快的決定啊,王醫生你說是不是。」
他瘋了。
我知道虐殺動物的人一定不是個好東西,但不滿足虐殺動物的,就一定是犯罪預備役。
我被裴垣死死的鉗著手腕往菜市場里走,在旁人親切的招呼聲下走向了偏僻角落里的那個門鋪。
打開暗紅銹舊的大門讓陽光上來,裴恒伸出雙臂對我展露笑容:「快看,它們美不美!」
「這些都是我的作品哦!」
借著菜市場什麼都會賣的特性,裴垣光明正大的將他的癲狂之作擺在大眾的視野里。
我目光所及之處遍地都是動物,那被關在狹小的玻璃罩里的軀體,每一個都被他改造的怪異又滲人。
有跳踢踏舞的七只燕子,有正在織圍巾的貓咪媽媽,有身穿燕尾服品味香檳的貴族狗……
「就……就這些?」
和店外那些看客不同,我清楚明了這些全都是真的動物。
所以我強壓著怒意往里走,邊走還邊問:「這些算什麼作品,你再這樣說夢話我就走了,真是浪費我時間!」
我故作傲慢的語氣讓裴垣有些不喜,他拉著我往店內走,打開一側小門示意我往里瞧。
我抬頭一望,瞬間就被驚的瞳孔緊縮,在裴垣逐漸加粗的呼吸聲里,我死死的掐著手心的嫩肉才不讓自己尖叫出聲。
「還行,就是不夠藝術。
」
半晌,我啞著嗓音回答他:「細看下來全是泄憤的作品,你把糟糕的情緒帶入上去了,整體看上去一團糟。」
「王醫生果然是人中翹楚,這都被你看出來了。